下午,安浅又回了自己以前住的房子,把需要用的东西搬了过来,张望抢着帮忙,她没出多少力。
这房子离市中心远,两室一厅,五千一平,八十多平米,简装修,她用了所有积蓄,付了个首付。
每月要还三千房贷。
她才把奶奶接近城里住了半年,如果奶奶没生病,她平均每月两万多的收入,日子还是过得滋润潇洒,顿顿有肉,时不时给奶奶买新衣服,还能攒一笔钱。
可现在,她卡里钱不过三万多,加上父亲给的五万,是她全部的积蓄。
事实上,薄老夫人七十五岁大寿,被父亲叫回薄家,她原本也不想来的,那豪门深宅,压根儿跟她不是一个世界,她小时候为数不多去了薄家几次,都觉得不自在。
可父亲说会拿五万块钱给奶奶治病,她才去的。
还有两个月奶奶就可以做手术了,她现在就做个老夫人喜欢的孙媳妇。
做大少爷厌恶的老婆。
把东西都搬到了房间,忙活完已经七点半了,江城天黑的早,此刻窗外已经黑如墨。
她给那株不知名的草浇了浇水,回了房间洗漱完,换上深秋睡衣,蓝色的长袖长裤。
奶奶在医院昏睡着,她一个人呆着三室一厅的屋子里,安静极了,不由打开了电视,声音开的有些大,屋子里一下就吵闹起来。
她脱了鞋子,在沙发上缩成一团,下巴放到膝盖上,盯着电视,无聊地换台。
换到少儿平台,正播放着《神厨小福贵》动画片,她不由放下了遥控器,这是她小时候喜欢的动画片,那会儿奶奶家里没有电视,她只能去邻居家里看。
剧情播放到了老佛爷没有头发那集,此刻吃了小福贵做的生发汤,长出了一头飘逸的黑发,在大殿上当着文武百官,转着圈大叫“哀家长头发啦”“哀家真的长头发啦”。
安浅嘴角上扬,看笑了。
薄向承就是这时候拧开钥匙,进了门。
人还站在玄关,就听到电视里奇葩的声音。
他微微蹙眉,这土包子在看什么电视?
安浅敏锐地听到了动静,扭头一看,连忙把脚放下了沙发,往门口走去。
“大少爷,你怎么来了?”
她是真没想到,大少爷会回来这里,哪怕他们现在是领了证的夫妻,可他们彼此不喜欢,这婚姻来得也太牵强。
“你以为我想来?”薄向承冷眼看她,说到这个他就来气,奶奶居然要每晚给他们打视频电话。
他严重怀疑这是安浅出的花招。
安浅上来就碰到了钉子,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薄向承进了屋,边脱下西装外套,安浅见状,准备去接。
大少爷却厌恶的看了她一眼,冷淡道:“别碰我。”
随即和她插肩而过,回了主卧。
门被砰的一声关上。
进了主卧,他脸色才稍微缓和了些,算她识相,没住进主卧来。
很快,他察觉到了不对。
安浅进过她房间。
安浅一个人孤零零站在客厅里,她把声音减小,关上了电视。
其实她以前也是见到过少爷几次的,偶尔一次放暑假,父亲会把她从乡下接上来,在薄家的管家住房里呆几天
那会儿见到少爷,他有时候还会丢个布娃娃给她,有时候丢袋零食,不跟她多话,却也不算讨厌她。
可自从一个多月前那场意外,大少爷看她的眼神就彻底变了。
她解释了很多遍大少爷都不相信。
人心都是肉长的,安浅又不是缺根筋,任何人被这样对待,心里都不是多好受。
正巧这时主卧门猛地拉开,她吓了一跳,怯生生看过去。
薄向承冷若冰霜的声音传来,“以后别进我房间,主卧的东西你什么都不准碰。”
安浅张了张嘴,“我就是打扫…”
薄向承打断她:“不需要。”
安浅眼神暗淡下来,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希望你像以前一样,有自知之明一点。”
这话刺得安浅再也开不了口。
不知道在客厅呆了多久,她准备去睡觉时,大门突然被敲响。
门外是个戴着眼镜,身穿银色西装的年轻男人,身材偏瘦,身高一米七几。
提着一个大行李箱,看到她,愣了下,“不好意思,敲错门了。”
“喔。”安浅关了门。
下一秒,门又被敲响,安浅纳闷,开了门。
还是那个年轻男人。
“不好意思,请问薄总住在这吗?”
不知道是不是很热,安浅看他脸都憋红了。
“你好,我是薄总的秘书。”
看到女人点头后,代秘书把行李箱推了进去,“这是薄总的衣服和洗漱用品,那么我先走了。”
他匆匆转身离去,像是得知了见不得人的秘密。
怪不得今天总裁破天荒问他女人怀孕的问题。
怪不得让他珍惜单身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