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咱们只是看热闹的吧……”
广州军标王华直着眼睛嘀咕道。
“可不管是李肆,还是高其位,都不这么想啊。”
曲万声一边说着,一边朝左右张望,这支专业观战团片刻间就有了盘算,个个撒腿狂奔,直冲城东码头。
“关关关……关城门”
一直如老僧入定般的白道隆跳了起来,招呼着部下去传令关门。
“这如何使得?那可是咱们朝廷的兵”
韶州知府陈训脸色煞白,将官兵挡在城外,任由李肆屠戮,事后追究起来,他可是要被砍头的。
“关门赶紧关门巡丁衙役民壮,能干活的都上城墙”
“可不能让湖南兵进了咱们韶州城”
四下都响起类似的呼喊,不仅城门关上了,人潮还涌上了城墙,人人拿着鸟枪弓箭,紧张地盯着逼近城墙的官兵,一副大敌当前的模样。
陈训眼珠子都快喷了出来,他这韶州城也反了么?
“这帮溃兵进了城,到时候咱们韶州城会是下场,陈府尊,你就想不到?”
周宁一脸哭笑难辨的神色,说着让陈训如雷轰顶的话语。
没,高其位要进了韶州城,再被李肆围城,那韶州这数万兵民,可就是被高其位拖入了深渊,玉石共焚。就算李肆不为难韶州城,这高其位进来,溃兵暴戾胜虎狼,韶州城怕也是处处烽烟,满地血水。
可径直关了城门,陈训也难想象后果,他还不甘心,只觉这辈子都没面临过如此难以两全的选择。
“李肆说了,只要咱们不放高其位进城,他就不为难咱们。”
周宁继续说着,这是李肆早跟他交代过的。
“说不定……他还希望咱们把高其位放进来,到时候,韶州人恐怕都会跟他站在一起了。”
白道隆淡淡说着,他是看透了,李肆布的这个局,他们选,都是在李肆手心里翻腾。
“哎哟……”
听白道隆周宁明目张胆地说着近似“通贼”的话,陈训根本不敢接腔,他狠下心来,咬破嘴皮,喷出口血,“晕厥”在地。这样就没他事了,至少看起来是这样。
“好胆……噗……”
高其位的马队靠近城墙,眼见城门缓缓合上,城头还显出大片兵丁,如盯仇敌般地看着他们,只当是韶州城反了。胸腔半是烈焰,半是寒冰,一口气顺不上来,呛出片血沫,一头从马上栽了下去。
等他清醒的时候,除了一圈亲兵,手下的兵将如末世降临,正显着光怪陆离的形迹。
无数人在疯狂地冲击着城门,如果他们用这心气去冲身后还有芙蓉山上下来的敌军,其实大半都能逃掉,可他们就是不愿,一边撞着,一边骂着广东佬不讲义气,落井下石之类的话。
数千江西兵朝东北逃去,还打算渡江回家,既没有船,江面上还有李肆的船队悠悠追来,他们的下场自是一清二楚。
并不是所有清兵都破了胆,零零星星的人群绝望地朝背后,朝芙蓉山方向冲击,可在队列整齐的司卫面前,他们所起的作用,是给其他清兵清晰无比地展现,负隅顽抗的下场会是怎样。
“振作振作起来”
喧嚣的战场让高其位意识归于清灵,他像是回到了四十年前,在湖南以几十人对抗吴三桂大军的场景。那时也如这般绝望,可只要咬牙坚持,胜利一定属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