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右北平郡治所在土垠县府衙中,一个青年匆匆来到太守府大堂上。
右北平郡太守,为渔阳人鲜于辅,最初为幽州牧刘虞从事。
刘虞死后,鲜于辅曾与阎柔联手,招诱鲜卑数万兵马,斩杀公孙瓒在渔阳设置的太守邹丹后,又联合苏仆延七千余人,迎接刘虞之子刘和。后鲜于辅和袁绍大将麴义合作,联手攻击公孙瓒,并在代郡、广阳、上谷和右北平,将公孙瓒所属诛杀……只是后来刘和去了邺城,而麴义被袁绍诛杀,使得鲜于辅心灰意冷。袁绍曾有信招揽他,却被鲜于辅所拒绝。
无奈之下,袁绍拜鲜于辅为右北平太守,除建忠将军之职。
鲜于辅倒是没有拒绝,便留在右北平。
“国让,如此神sè匆匆,所为何来?”
鲜于辅正在大堂上看书,见青年走上大堂,脸上立刻露出一抹和煦笑容。
这青年,名叫田豫,字国让,渔阳雍奴人氏……他如今是右北平郡长史,辅佐鲜于辅已有两年,甚得鲜于辅所重。
上得大堂后,田豫向鲜于辅一揖。
“木公,方得消息,刘皇叔在辽西,大败乌丸,斩杀颁下,灭颁下乌丸部。
蹋顿已下令召集八大单于,yù集结兵马,想要灭刘皇叔所部。乌延、汗卢维、能臣氐派人前来,请求借道通行。”
鲜于辅脸sè一沉,眼中闪过一抹寒意。
“汗卢维和乌延,实在是太放肆了!”
“正是。””
不过,鲜于辅旋即脸sè一变,“刘皇叔好大气魄,方抵辽西,立足未稳就敢和蹋顿交恶?
他不是已经封锁了濡水和卢龙塞,想必早有准备。便让汗卢维他们通行,我可不想惹事生非。”
很显然,鲜于辅对刘闯占领肥如和卢龙塞的行为,感到非常不满。
他身为老幽州,刘闯才抵达辽西,便封锁濡水,让他很不高兴。在鲜于辅看来,刘闯这种行为,根本就是对他的无视。老鲜于也是个要脸面的人,这心里面,又怎能咽得下这口气?
田豫显然知道鲜于辅的不满,忍不住笑了。
“你笑什么。”
“木公,你这又是何必。”
田豫道:“你明明知道,刘皇叔这样做,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袁大将军对他,心怀忌惮,而他又初来乍到,怎知木公心思?换做我,若抵达辽西,第一件事肯定也是要占领肥如,封锁濡水。他这样做,并不是对木公你不敬,不过是自保而已。”
“我当然知道,可是这小子……”
“木公,其实你心里,对刘皇叔也非常赞成,又何必因为这些许误会,和他反目成仇?
依我看,刘皇叔绝不是什么莽撞之人,他和蹋顿交锋,也是不得已为之的事情。不过既然要交锋,他肯定已有了定计。依我看,辽东四郡恐怕早晚会落入他手中。如今咱们帮他一个忙,将来也好说话。如果放任汗卢维和乌延过境,弄不好会和刘皇叔反目,却得不偿失。”
鲜于辅目光一凝,打量着田豫。
半晌后,他突然道:“国让,你看好刘皇叔吗?”
田豫坦然道:“不是我看好刘皇叔,而是刘皇叔占居大义之名……那公孙度霸占辽东多年,也是时候让辽东改换门庭。不瞒木公,昨rì我家中来了两位好友,乃刘皇叔差遣,请我去辽东效力。”
“哦?”
“我没答应!”
“为什么?”
田豫笑道:“我听说,阎柔阎伯正就在辽东,而且已归附刘皇叔。
有阎伯正在,刘皇叔足以拿下辽东,我又何必去锦上添花?虽然外面传言刘皇叔如何如何,可我却未曾亲见。所以趁此机会,看看刘皇叔的手段,相信木公的心里,和豫有同样想法。”
鲜于辅眼中,透出一抹赞赏之sè。
不过他脸sè仍旧yīn沉,“他刘皇叔好大胃口,尚未站稳辽西,便要从我这里抢人。
也罢,你好好招待两位朋友,这一次我就帮他一回。我可先说清楚,我不是看好他,只不过敬他是大汉皇叔,故而才出手相助。我帮的是这大汉江山,不是他刘闯,你休要误会。”
旋即,鲜于辅传令,怒斥乌延和汗卢维,令他们老老实实,留在营地。
若想要借道,可以!只要打败了他鲜于辅,乌丸人可以随意在右北平通行……
鲜于辅在右北平两年,甚得右北平百姓所重。
加之他本就是幽州人氏,在幽州素有威望,即便是袁熙也不敢轻易得罪他。汗卢维和乌延虽然心中不满,却又无可奈何。右北平地区地势复杂,并不适合骑军突袭。得罪了鲜于辅,弄不好反而会适得其反。反正那刘闯在辽西全无根基,更不要说,还有苏仆延和楼班在辽东属国相助。想来蹋顿足以稳住局势,就算无法将刘闯消灭,也能把那汉家小儿教训一番。
于是,汗卢维和乌延派人前往柳城送信,而后各自退回属地。
从府衙中走出,田豫便径自返回家中。
“子仲,子龙!”
田豫一进门,便高声叫道。
从客厅里走出两人,赫然正是麋竺和赵云。
这麋竺和赵云,原本奉命前往渔阳雍奴,也就是田豫的老家,想要请田豫相助。
谁料想,到了雍奴田豫家中以后,才知道田豫早就投奔鲜于辅,在鲜于辅帐下效力。田豫的母亲,倒是在家中。得知麋竺和赵云是大汉皇叔部曲,对二人也极为热忱,并把田豫动向告诉两人。
麋竺和赵云不敢停留,连忙赶赴土垠县。
到了土垠之后,两人很快就找到了田豫,将刘闯的邀请与田豫说明。
哪知道,田豫却拒绝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