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也不知停留了多久,要不是有人打断,杨二少多半是不会自愿终止这样神奇而美妙的状态。
一个老者的声音从门内传来,呢呢喃喃,已然是三分清醒,七分醉状态:“唉……我说门外……那谁……来此作甚?额……若没有正事……别……别在那挡着我们的门……”
“晚辈当然是为了见识见识传说中的‘忘忧酒池’而来!”杨玄嚣缓缓睁眼,颇为流连地呼出了口中正旖旎回味着的那一湾香气,唏嘘道:“单是殿门外一股酒气便已叫晚辈心驰神往,窥一斑便可知此地绝不虚传,此次绝不虚行!”
“又不懂规矩,又不会说话。文邹邹、酸溜溜……额……儒教什么时候换了你这么个傻乎乎的采酒使?”殿门缓缓打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倚在左边的门框上,睡眼惺忪地打量着杨玄嚣。也就那么上下扫视一遍的功夫,他便已经从手中一只紫金葫芦中牛饮下数口未知名的佳酿。
“老前辈误会了,小子不是儒教中人,也不是采酒使。”杨玄嚣憨厚一笑,话语中对自己的称呼也已经悄悄改变,挠了挠头,恭敬道:“小子只是想一观奇景,其中有何规矩,请老前辈多多指教。”
“你先别抬脚!”老者闻言,急忙抬手,悬在盘空摇个不停。另一只手又将紫金葫芦送到嘴边,牛饮一口后,翻过手背使劲揉了揉那长期被酒精刺激而透着酡红的鼻子,好像一个不会饮酒的人,被呛到一般,又使劲抽了抽鼻子,才道:“要迈过这道门槛……只有两个办法……要么是姑娘认可的拥有购酒资格的门派采酒使……要么是能温一壶姑娘喝着有味儿的酒……”
“啧啧……当真是奇货可居,想喝一口酒,还得有资格才行。”杨玄嚣闻言唏嘘不已,也没多想,便直接说道:“看来,只有请老辈带小子去温酒了。
“温酒的人可只有一次机会……”老者摇了摇头,翻手就要将殿门关上。
“老前辈且别关门!小子来都来了,怎么也要试试。否则错过了今日,他朝再来恐怕就是遥遥无期的事情了!”杨玄嚣急忙叫停老者,倒不是他有自信能将温酒这种从没试过的事情做得出人一等。只是与赵千谦有三日之约,时间无比紧迫。这一趟忘忧宫之行他早已想好,即便没有达到真正目的,也务必要大概摸清虚实。所以,现下无论如何也只有硬着头皮迈步进门。
“呲!”
“只有一次机会迈过这道门槛……你确定你知道?”老者屈指一弹,竟是一股无形罡气射出,正撞在了杨玄嚣抬起的脚背上,让他的脚又落回了原地。力道拿捏极为精准,既不伤人,也没让他多退半分。
杨玄嚣稍稍一怔,虽然他知道老者话里有话,但此时还是硬着头皮道:“小子知道了,只有温酒得了认可,才能进去。”
“你知道个屁。”老者一皱眉,手中紫金葫芦一抖,壶口便有一股透明液体喷出,不偏不倚地飞向杨玄嚣身前。
杨玄嚣一愣,还没弄明白老者的意思,可那透明液体岂会等他?在空中拉出长长一条抛物线后,竟然一滴不剩地洒落在了地上。
“饮酒最起码的器具都没带,你这样的……门外汉……嗝……就好好在门外呆着吧。”老者斜眼一瞥落在地上的好酒,神色之中竟有些许惋惜,狠狠打了一个饱嗝,就要将殿门关上。
“且慢!”杨玄嚣闻言这才明白,原来地上洒落的,正是他唯一的机会。屈膝蹲下,他将双手曲合成捧水状,弯腰贴近地面,同时,左手小指那一枚赤色戒指中,探出十余条细如发丝的红线,好似植物根须一般,将散落在地的烈酒,一丝一毫地重新汲取了回来,缓缓汇聚在了他的双手之中。
“你这是做什么?”老者一皱眉,红润的脸颊上,忽然泛起了一丝很不自然的神色。
待酒水收回,杨玄嚣才站起身,有些无奈,又十分坚定地说道:“小子的确是不懂规矩,也的确是酒道上的门外之人,但既然上了回不了头的独木桥,也就不得不硬着头皮往前冲上一冲了。”
“你就打算用手捧酒去给姑娘喝?”老者眉头愈紧,惺忪睡目也不自觉地睁大了两分。
“小子斗胆,以人为樽,烦请老前辈上酒。”杨玄嚣双手捧酒往前一递,以酒具的身份,一步迈过忘忧宫门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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