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响彻着观众们热情的喝彩与鼓励之声,但净空与丹巴仍是一个都没有站立起来。两个人的脸庞都是淤青肿胀,伤痕累累。因为两个人都清楚,只要有一丝回避退却的念头那便会被对方抓住机会,最终输掉比赛。两个人只有一拳对一拳,一脚对一脚的硬拼硬耗,不计自己的任何伤势。这是粗糙简单毫无战术的打法,追求人体极限的决斗。
“净空师傅,贫僧刚才看到了你这些年来的修行,我看到了你们汉人宏伟的寺庙,而你每天起早贪黑,四季不歇,坚持不懈的作着斗体修行。寺庙内及寺庙后山到处都有你留下的身影与汗水。”丹巴突然莫名其妙道。
“小僧也是见到了丹巴师傅这些年来的修行。寒风凛冽的雪山上每天都能有你一排清晰的脚印。雪原之上人迹罕至,就是飞禽走兽都不见一只,但是丹巴师傅却在雪原中坚持不懈的进行着修行。”净空抬头仰望着天喃喃道。
此时两个人的对话只有他们两个人自己清楚,旁人绝对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更不知道他们是如何看到对方这些年的辛勤努力。这是一个勤奋之人与另一个勤奋之人的互相认可,也是英雄相惜。
净空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他弓起了一条腿,尝试了几次之后,终于支起了自己的身体,然后缓缓道:“丹巴师傅,小僧已休息够了。”
“那我们继续,贫僧这就起身。”丹巴也是勉力强撑起自己的身子骨。不过丹巴也就能坐起身子,但无论他如何尝试也是站不起来。
丹巴的额头直冒冷汗,且紧咬嘴唇皮,此时有一种痛楚,已经达到了他的极限。
“丹巴师傅你怎么了?”此时净空尽管踉踉跄跄,但是他毕竟站立了起来,而丹巴仍是十分吃力的坐在原地,仍没能站起身子。
“没有问题,贫僧只是……
“够了,丹巴,你已经尽力了。你的右腿已经骨折了,即使站起来,也无法继续战斗。”不知何时,扎西顿珠已飘至丹巴的身边,直接打断丹巴的话语道。
听阴阳师扎西顿珠这么一说,净空这才想起刚才与丹巴最后硬拼的一记,确实有一声脆响。净空之前并未在意,想不到那是丹巴骨头断裂的声音。
“可是师伯,我们不能输……”
“你还年轻,以后的路还很长,不能因为一场比赛而断了一条腿。此回带你出来参加比赛本身就是带你出来开一开眼界,若弄成残疾返回西羌国,你让我如何向你师父交代?”扎西顿珠耐心解释道。
“若输掉整个系列赛,我才没脸回西羌大昭寺呢。”丹巴再说道。
“放心吧,还有第五场,一切都交给普布吧。”扎西顿珠再是劝说道。
“普布,好吧……”这回丹巴再没有任何异议,在另外一名高大西羌国少年的搀扶下直接朝场下走去。
临走,丹巴停下来转头朝向净空缓缓道:“与净空师傅的对战是我有史以来最有意义的修行,待我伤好,贫僧必会再次讨教。”
“阿弥陀佛。”净空话毕便双手合十成佛礼朝丹巴鞠了一躬。
裁判员及时进入比试场,宣布了净空的获胜。不过无论是净空还是丹巴都没有停下来等待裁判员的宣布。两人都是在各自同伴的搀扶下走下比试场,任由裁判宣布,周围观众欢呼都与他们无关,因为从某种意义上说,丹巴与净空都是胜利者。
薛延风放下净空之后叉着腰,朝着西羌国等候区的次仁,故意大声得意道:“刚才是谁说第四场直接拿下我们来着的?怎么现在又得打第五场了啊。”
次仁当然知道薛延风的冷嘲热讽是针对他来的,于是咬牙回应道:“卑鄙的汉人,没有真本事竟然选择踢断了我们丹巴的腿。”
“哈,你这人真是逗,怎么腿长的不结实也怪我们啊?”薛延风继续笑着调侃道。
“你……”次仁本来是要发作的,但是很快他又恢复了常态,眯眼冷笑道:“呵呵,这比赛还没完呢,可别太得意了。你们该不会以为你们已经赢得了整个淘汰赛吧。我们第五场要上场的是我西羌国少年中的第一力士。至于你们要派的人,呵呵……”次仁冷眼瞥了一下崔成浩,当即发出了那种奸猾无比的笑声道。
赵垣他们当然知道这次仁瞥了一眼崔成浩。次仁的意思很清楚,这崔成浩本身就是在卜限制吴药受伤之后,赵垣他们临时拉来崔成浩充人数的。赵垣他们对崔成浩的实力并不了解。原先计划就是将崔成浩排在最后一个出场。有赵垣,赵卓,薛延风他们三个打前三场,前三场就锁定胜局,五局三胜制,那崔成浩实力再弱,也就不影响淘汰赛的比赛进程。
岂知今天遭遇强队西羌国代表队。头两场,西羌国就让赵垣他们吃了亏,即使赵垣和净空扳回两场,那第五场崔成浩也是必上场无疑。
就在次仁的奸笑声中,一个壮如山岳的少年直接从等候区跃入了比试场,就在他双脚落地的那一刻,整个比试场周边似乎都震了一震。
此少年就在次仁的奸笑声中朝比试场中央走去。此君年纪在二十七、八许间,高挺轩昂,身材完美至无可挑剔,浑身上下每寸肌肉都充满力量,他浑身上下全是皮装,其中上身藏袍半个膀子都落在外面。而最吸引人眼球的该是他那个柄大的夸张的大铁锤。
“铛的一声金属交击之声,汉人打第五场的是哪个人,给我站出来。”那个叫普布的壮硕少年重锤顿地一声,十分有信心的叫嚷道。普布似是憋了很久,要不是有扎西顿珠主持西羌国代表队的大局,普布这个西羌国少年第一力士或许早就打前两场了。
赵垣等人望着信心十足,块头巨大的普布,又望了望实力不明,且瘦小的崔成浩,顿时愁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