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耻,就会坑害和利用朋友……”普罗若有所指地嘀咕,我装着聋了左顾右盼。
这么会,黑人导师似乎回过气来了。他选了一个稍阴凉的地方,理了下导师制服,屈膝坐在地面上,向普罗施了一个邀请进行学术讨论的学者礼,然后静等普罗应礼。
普罗举步就要去应,被我一把拉住他了他的衣袂,然后顺着衣袂又滑到了地面上,然后我又让黑说自己去玩,转头笑眯眯地看着好似跪地求饶的导师,也不说话。聪明人导师先生苦笑一声,重新起身理衣后跪伏,向普罗执弟子礼,施弟子求学者赐教礼。
我这才满意地放开普罗,普罗瞪了我一眼,我无所谓地耸肩,不小心又打了个嗝。
看两人相对跪坐好,各自回礼,我才在普罗身后的旁听位坐了,暗暗腹诽这些礼数。
“听闻导师先生有思想,已经在军事方面有了一些赤子先生没有的觉悟,在下恬为赤子先生手下一小小的书库管理员,厚颜请先生赐教。”
“客气,贤者之名,令人敬重。蒙魔法学院院长先生接引,得以与贤者研讨,实是三生有幸。鄙人的确有些许不成熟的思想,垦请贤者指教。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咦,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混进来了?
又是一番有些无趣繁冗的谦让,马克思导师终于如同围棋执黑一般,先下了一子:“我读赤子先生学说,不敢说多说精,只认真读了一本《主义》。此书涉及方面甚多,军事只是主线。赤子先生以军事之细节,延伸到了生物物理化学的学识之间,又有政治人文宗教历史方面。撇开其中的学识基础不说,赤子先生著此书的态度,应是有感而发随口闲写,因此说《主义》是一本杂书也未为不可,所以与较为闻名的《吾》、《集》、《波》三书相比,《主义》并不出名。斗胆问一句贤者,可知《主义》?”
这本书的名字好像有些深意啊,我好像在哪里读过啊……
我分神想了一下,我身前普罗高大的背影微微一动,却是笑了一笑:“略有涉读。”
马克思导师却是一副紧张的战斗脸:“敢请教!”
普罗老货开始摆谱了,微一沉吟状,然后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在我以为他要吟诵一句“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时候,他边震荡着魔力边说:“夏普先生,把上面那个偷窥的给我打下来,七号,地面太硬,给我和吴宁负先生拿个毡子。”
依然不知道啥时候出现的七号默默从台阶边现身,默默往洞口里去了。圣山半腰大概是魔兽饲养场那边的通风口突然喷出一带光华,迎着烈日直飞了过去,烈日之上有一极不起眼的黑点无声飞走,两者转眼间又不知道追到哪里去了。
有底气有背景的人磕碜人的花样就是多,虽然我也喜欢以势压人。不过刚才我朝马克思摆谱的时候普罗这货还瞪我,还以为他不喜欢这样,如今看来他是觉得我磕碜得不够?
摆谱者恒被摆回来,装逼者恒被逼回来。这要怪马克思导师逆境下还死要面子了?
这分神就牵涉到没完没了的哲学了,我赶紧摆正心态继续看热闹。
普罗摆完谱,却也不继续咄咄逼人,动了动身子却没有散了姿势,依然保持着对被压迫的马克思导师尊重的姿态。然后他说:“导师先生选择《主义》一书精读,可见先生是眼光独到智慧非凡之人。此书其实并不全然可以归为军事学著作,其论题极大,主要论述的,正是主义一词。赤子先生认为,主义之说,是指人们推崇的理想观点和主张。它的概念一方面表示主导事物的意义,是某种特定的思想、宗旨、学说体系或理论,如百家争鸣里的女贤者之一,切得玛丽娅提出过的资产主义,是指资产主导社会经济和政治的意义。另一方面,主义也可以表示对客观世界、社会生活以及学术问题等所持有的某种系统的观点、理论和主张,如东蒙大陆的精灵族大贤,自称书虫的果不殇·壕日子针对学问的书虫主义。也可以是某一人,或特定一人所特有的行为方式、作风,如旧时,南国国民针对军国思想的国主,提出的自由主义,是把人的自由作为最高理想和准则的思想体系。甚至由导师、学派或教派提出的认为正确并且支持的事物也是主义,比如光明教会在凸凸亚大陆的知名牧师达文尔·A,他针对生物学提出的达文尔主义。也指行为的指导原则,不过这是比较少见到主义的定义,因为能够成为指导原则的,实在非真圣贤之说不可,比如开办了跨域军事总院的孙山中先生针对政体改革提出的三**义。甚至广而泛之,任何对事情的主张都可以称为主义。而赤子先生认为,主义是一种强力推行的主张或学说,具有极强的排它性,要在这排他性的基础上弄清楚主义之事,哪怕只是概而说之,也堪比破天之难。所以赤子先生其实只是以评论为辅,记述为主的方式,将这些真实存在的主义,参杂在生物物理化学的学识之间,政治人文宗教历史方面。若无法慧眼甄别其中的精华,的确乍一看极像闲书。赤子先生著作此书的直接目的,是阐释万千道理,总结各种主义,为军事指挥官指明思路,借鉴前路,一般的智者,也就到此为止了。而其主要目的,是寻找一种真正有意义又可以施行的主义。而先生想必是在驳杂之中感受到了赤子先生求真主义而不得的不爽,心中却无法真正了然,难受吧?先生也有不下于赤子先生的大智啊。”
说了好大一通,只能抽空提了下屁股让七号把毡子放在屁股下的普罗总算歇了口气,还体贴又显摆地用魔力提取了些空气中的水分让我们四人都喝了口,然后接着说道:“主义,总地来说是人类智慧,或者说所有智慧生物智慧的真正结晶,无论是能说主义之人,还是说主义之书,还是论主义之心,都没人可以随意评说甚至诋毁。”
普罗略漱了漱口,很不讲究地吞了漱口水。他最后却话锋一转说:“贵社社长已经走远,马克思先生,不用刻意演戏和低调了,也不要担心您的人身安全,我们还是快点入正题,来说点真格的吧,您是否,有什么马克思主义?我与我的老友,都愿闻其详!”
我震惊地看着重新抬起头来,真诚微笑的马克思导师,可导师却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我一眼说:“其实我辗转打听到了一些院长先生前段时间托谢尔顿先生之口,宣于魔法学院众人之耳的思想,与我的某些思想可谓不谋而合,只是院长先生在阶级斗争上的思路比在下可清晰太多了。而且我这些还算有些套路的想法实在不敢独贪其功劳,必须说明是与我的义弟,现任牧师的恩格斯共同创立的,他的补完让我在唯物主义和神明信仰上取得了初步的协调统一。所以,我叫它马恩主义。”
我心底不由犯起了嘀咕,这种唯物主义的政治学说居然出现在了有神真实存在的世界,是社会发展的必然?难道,真的有宿命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