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为御史大夫就是要直言明见!今日若皇上不按理办事,臣愿已死明鉴。”御史大夫说完,大力叩首。“砰,砰——砰”声是脑袋撞在台阶上的激烈撞击声,在偌大的殿里听得让人胆战心惊,很快御史大夫额头上的鲜血顺着前额滑了一脸。
“快拦住他——拉他起来!”林瑾忙着喊道,登基十八年第一次遇见在早朝上寻死的。
林瑄一路狂奔到大殿,没想到御史大夫为了他家悦君要血溅大殿。不等太监进殿禀报,林瑄忙踏进殿里。
“御史大夫这是为何?”林瑄见御史大夫要朝柱子上撞去急忙上前拦住。
御史大夫因失血过多半晌惊喜道:“王爷——王爷,你劝劝皇上把王妃圈禁起来,查清楚才是啊——”
林瑄听了御史大夫的话,真担心他是不是脑袋被撞坏了,让本王去劝皇兄把本王的王妃圈禁起来,这哪跟哪啊?林瑄无奈地苦笑,心里恼着烈性子的臣子,如今闹成这番模样如何收场?还是来晚了......
“雍王来得正好——”群臣激愤。
“王弟,此行一切安好?”林瑾并不理会群臣,将话锋一转。
“多谢皇兄关心,一切顺利。”林瑄感觉到背后的内衫早已汗湿紧贴着身子,一阵寒意流遍全身,紧接着他恭敬道:“臣弟有几句话要说。”
“王弟有话尽管说。”
“本王也知今日群臣想要的是什么结果,本王想把话说在前头,雍王妃在没嫁给我之前可能有诸多身份,太傅的女儿,照国才女,如今又多了一个什么周国主的女儿,”林瑄冷冷地扫视了一圈殿上的大臣,语气坚定得继续道:“你们要记住从她嫁给本王那一日起,她只有一个身份,雍王妃。我信她。如今你们责难雍王妃就是责难本王,若是有一日雍王妃真如各位大臣所说做了什么有伤照国的事,作为她的夫君,本王自然承担一切罪责。”
大殿里一片沉默,忽然御史大夫问道:“若是雍王妃——”
林瑄不等他说完,摆了摆手,斩钉截铁地道:“本王愿一命换一命。”
德海如履薄冰地站到殿前,手里小心翼翼地捧着懿旨,朝皇上道:“圣上,太皇太后有懿旨。”
林瑾挑了挑眉,道:“宣——”
“.......雍王妃贤德兼备,德艺双馨,哀家爱之怜之,遂宣雍王妃前往凌云寺随行祈福.....”
林瑄听了太皇太后的懿旨,也松了一口气,老太太算是表明立场了。悦君去凌云寺和皇祖母祈福,等风波过了再回京正好必过风尖浪口。
太皇太后的懿旨像是一个巴掌重重地打在群臣的脸上,得——既然皇家都认定了这个王妃,作为外臣还有什么好说的?就好比,你以为是个立功的好表现,其实人家早盘算好了。群臣虽然心有不甘,却也无可奈何,看来太皇太后和皇上比自己有远见啊,不知道下得什么棋,被指鹿为马的感觉真不好啊....
“王妃,太皇太后说谁也不见。”东风小心禀报。
“好,时辰不早了,早些休息吧,我这里用不得人。”季悦君明亮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失落,今日匆匆和太皇太后来了凌云寺之后也没再见到她。
林瑄走得这些日子里,季悦君每日都睡不安生,几日前听到自己身世的谣言,她本就是聪明人,有些事不必去过多质问,自己也能推测*。一开始的惶恐到后来的淡然,恐怕自己的身份林瑄在走之前已然知晓,正是这样的身份让她怕了吧?犹豫了吧?可是季悦君却没办法怪她,怨她。如今竟然怕见她....
“悦君——”林瑄在房门外轻轻地敲门,屋里一片寂静。
“悦君,我不知道现在要和你说什么,因为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林瑄坐在门前有些憔悴,“这世上没有一个人比我更在意你的快乐,可是我却是剥离你快乐的人。悦君,我们多久没有好好说说话了,你开门见见我好么?”
季悦君沉默了一会,开口道:“你走吧,离开这对王爷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没有遇见你之前,政事对我来说最重要,可是遇见你之后,一切都变了,和你在一起哪怕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我也觉得幸福。你知道么,如果有一天我和你同时中毒了,而解药只有一颗,我会把解药逼着你吃掉,不是因为我爱得无私,而是我根本承受不了失去你的痛。那种痛只要想一想,几乎都无法呼吸,痛彻心扉。”林瑄表情痛苦,“悦君,从小我就是不善表达感情的人,可这一次让我明白,我们相处的每一刻都很珍贵,人生在世世事无常,我只想让你明白....我爱你....”
季悦君轻轻拭掉眼角的泪水,稳了稳气息道:“时候不早了,你早些回府休息吧,我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