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向腾对于张展仪这样鼻涕似的沾上身,其实并没有太好的甩脱办法。就算他出面,唐家也未必就听他的,没准又提一堆条件,最后还阳奉阴违。
还得宫里发句话好使。
看她蹦得欢,蹦的方向也正确,程向腾就由她去了。
总得叫她吃点教训才行,免得他直接去求太后,这女人若知道了,又得当他对她有想法,可若这女人不知道宫里发过话,只怕还会担心唐家,还会继续粘着他。
只是程向腾也没想到,张展仪以前都是表深情,这次竟然说起他身体的*!!
程向腾拒不承认和张展仪有过任何亲近行为,拒不承认自己身上有那样的疤痕,表示自己和张展仪并不相熟,从前施以援手过,但绝对以礼相待她,不知她为何出此言。
心里一万只草尼马奔腾。
这个女人,自茬枕席解衣勾引什么的虽然让人鄙夷,但至少还是大方的明面上的行事,如今竟然明目张胆用这种鬼魅伎俩赖他上身?
呵,替我解唐家之围于我有恩是吧,以为败坏老子名声,老子就肯收了你是吧?
对不住,老子不会为一个没脸耻的女人在自己股间插上一箭,腚上戳上一刀。
张展仪泣不成声:没想到侯爷你是这样的人……竟对民女始乱终弃……
这会儿子了,不坚持也得坚持。
程向腾黑着脸,被宫中太监验明正身。
验身的结果,让张展仪默了。
让慈贤太后伤了:没想到,这女子竟然是这样的人,以后再也不要理她鸟。
而程向腾,一直对张展仪行为不预置评的人,终于悄声跟那太临吐糟了一句:她肯定是认错了男人。
不是她胡编乱造纠缠他。
是他认错了男人……
太监实在没忍住,轻轻“噗”了一声。
听说慈宁太后大怒,问她可还有脸面再见世人。程侯爷拦住话头替她求了情,说她可能是因为不小心招惹到了唐家,怕遭报复才出此下策寻求庇护罢了。
慈宁太后见自家弟弟张口,就明白两人间到底是有些过往瓜葛,自家弟弟这是不忍这女子丢了性命呢。
既然肯庇护,他又跟人撇清?显然是他不想管,而想要她管。
于是轻声转问慈贤太后:“这女子和唐家的事儿,不是早就说过不再提了么?”
慈贤点头。说了一遍从前种种。
早前是说过,不过那是慈贤太后出面的结果,那份量实在不够。
如今既然连慈宁太后也这般问了,唐太贵妃哪能不郑重应着,就在旁边叹道:“是慎哥儿那孩子,年轻气盛,没个轻重……”
慈宁说既然如此,将这女人交与慎哥儿好了,让他俩自去掰扯去,莫再让她牵三扯四的招惹别人。
也就是说,唐家得负责约束她。当然既是约束,你就不能让人死了,若有个什么好歹,也都归慎哥儿给个交待……
唐太贵妃咋摸着话中的意思,笑道:“太后放心,从前那点儿子事儿,说不提了就肯定不再提了,臣妾定会好生交待慎哥儿的。”
当然张展仪言不属实,死罪饶过活罪难逃,到底被掌了几十下嘴巴才放出来,算是为她说谎编派侯爷付出了代价。
后来,武梁再没见过张展仪。
听说她让儿子归了婆家,她自己变卖了张家产业,嫁去外地了。
只是人虽然走了,也到底让武梁吃了个大亏。因为她也说谎骗人,将那子乌虚有的疤痕说成了真。那是后话。
···
总之有张展仪这么一闹,程向腾那什么守不守孝的,就成了笑话。宫里太后要给人家赏妾呢,虽然最后没成功,但那并不是因为孝期未过,而是因为这个男人不愿意要啊。
慈宁太后操心娘家人丁,就借此话题说开去,引得这个那个一众人等兴致勃勃要给程向腾介绍新女友啊。
听说从宫女子直到郡主,从小家碧玉到大家小姐,不一而足。甚至唐家也说,要再从族女中挑贤良有才貌的,与程向腾再结良缘。
当然了,定北侯爷十分有市场,那是有道理的。别的不说,单单没有嫡子一项,就让人十定眼热了。
再看看他本人条件:三十郎当岁儿,相貌堂堂位高权重;现有子女全是没娘的,上头婆婆又是个软和好相处的;家里仅剩一位不得雨露老妈型老姨娘,养个老就行了,私房内眷几乎等于全数空置。
简直谁来谁受宠啊,好日子就在前头等着呢,还不赶紧抢到盘里吗?
程向腾冷傲正人君子脸:本人守孝中,不提娶妻事。
大家:哎呀知道知道,咱能不顾礼数吗?只是现在先订下吧,咱出了孝再行大礼嘛。
程向腾交待程行,那什么克妻的流言,再用些力度传播啊。
转头给武梁的信中就得瑟了,大意是说死女人叫你跑得快,你不希罕别人希罕,看看看看,有多少人争着抢着往侯府里钻呢,噢,在府外人家也愿意啊,为妻为妾都上赶着呢……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得瑟完,男人又为这事儿发愁。
妹的你们饶了我吧。
现在他还是热孝其间呢,府里连白幡都没去呢,就这样提亲可以么?大家的礼仪道德都哪儿去了。
这之后呢?他要怎么拒绝这各方提议?
程向腾有点儿明白,这市井传言有时候也不太好使呀,不行,得找得道高僧世外高人才行呐。
有没有哪家姑娘瞧不上他的,可以陪他做场戏然后病一病,让人信一信那什么克妻传言啊?
最后自己又推翻了这设定。算了,本侯爷魅力太大,万一别人假戏真作最后赖上他呢?他可怕极了鼻涕虫了,不妥不妥。
……
程侯爷守孝期间不寂寞,各种烦扰很忙活。
总之,日子过得还算轻松。
然后很快的,他就轻松不起来了。
府里一天到晚死气沉沉的,大人可以对付,小孩子久了就有些憋不住。
于是这天,程熙和大房的三个孩子一起,悄悄去了城外骑马撒欢,一解多日的郁气。
行至山间小道上,程熙突然惊马,小家伙被甩落马下。
程熙练家子出身,并且身手还相当不错,当下抱头侧翻,倒也没有大碍。
可问题是,后面还跟着大房那几个呢。
谁知道他们后面跟得急,一切发生得太突然,紧跟其后的程煦勒马不住,而程煦这边又收不住身形,那马蹄就照他身上踩了过去……
程熙受伤。
程向腾发了很大的脾气。
程煦很诚意的道歉,仍然被程向腾毫不留情骂了一顿。
再后来两个小的也来探看,问程熙伤得怎么样,结果程煦被程向腾骂得很了,心下不爽,不过说了一句,“看样子也就躺躺就行了,死不了的。”
就被程向腾又一阵严厉训斥。说他老大不小了,会说话就说不会说话闭上你的臭嘴!你父亲去世得早,只怪作叔叔的我对你疏于教导,让你只长个子不长心眼儿……
让他好生在自己院里读书练功,两个月内不得外出,另罚抄这个抄那个若干。
就这么要禁他的足?因为一句话?
程向腾从来没有对侄儿们这么严厉过,这次是真的恼狠了。
程煦不服。
程大夫人也看不下去,出面替自己孩子辩解说情,被程向腾以妇道人家见识浅薄为由驳斥了……
程大夫人怒的,她是内宅儿妇人吗,她也曾驰骋沙场与敌对阵过好不好。
于是程大夫人也暴发了,说程向腾欺负他们孤儿寡母,然后一桩桩一件件的发散开去,诉说程向腾的种种不是。
两人间,或者说两房间矛盾全面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