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寒若一早醒来,又与宫谨冰痴缠一晌,未用午膳便开始学习政务直到日落时分,肚中自然已经饥饿不已,宫谨冰即刻着人传膳,三人围桌而坐。
尽管宫诀凊也一直在旁辅助,但一天下来,真正与寒若对话的内容却寥寥无几,寒若甚至还未能知晓他的名字,也不清楚他在从前的自己身旁地位如何。
宫谨冰明明就察觉到了寒若的尴尬,也察觉到了宫诀凊因着什么而生着愠气不愿主动开口,他只消讲几句话就能破解他二人的僵局,却偏偏存着自己的小心思,挂着那讨人厌的嘲讽笑容,自管自津津有味地用着晚膳。
在几次对宫谨冰使眼色无果之后,寒若便明白不能指望这个狡猾又小气的家伙帮忙。但寒若对宫诀凊的存在却十分在意,这个清俊寡言的男人,尽管在自己身边一天都没有如何开口,可是她偶尔抬眸,却会撞进他凝视自己的眼中去。
且他对政务十分通晓,传膳时听到侍女们唤他为帝君,寒若这才惊讶地得知他便是自己的正夫,可是他不开口,她又如何能在失去记忆的情况下体察自己心中对他的感情。只是,当看见他望着自己的眼神,寒若的心脏便会猛地收缩,随即一种既包裹着痛楚又渗透着甜蜜的感觉会慢慢自心中扩散开来。
在确定宫谨冰不会帮自己之后,寒若只好亲自尝试破解心中的迷惑,她一边貌似专心地用膳,一边假装无意地开口:“处了一天,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她看向了似乎也在专心用膳的宫诀凊。
宫诀凊不过是一抬眼,淡淡的眼神落在寒若身上,却不言语,随即低头继续用膳。寒若心中郁闷,这人当真惜字如金,今天一天也是,虽说他也在旁指导政务,可用字简洁至极,一个多余的字也不会说,更别提和自己有什么感情交流的言语了。
看着一脸郁闷的寒若,宫谨冰忍也忍不住地微笑起来,终于开口道:“我来为你解释一下他的意思,‘我不会告诉你我的名字,我要等你自己想起来’。”话一出口,寒若还不及反应,倒是宫诀凊微微吃惊,他没想到宫谨冰竟然能说中自己的心思。
见宫诀凊的反应,寒若便知宫谨冰的确说对了,皱眉苦恼道:“我,当真想不起来。”
闻说此言,宫诀凊终于放下了碗筷,他的眼神看起来仍旧平静如水,只凝结一点深情于眼底深处,半晌,他出声道:“不急。”虽然只是短短两个字,寒若却觉得他的声音当真好听,淡淡的,却如远山雪一般清润剔透。
望着他清俊的眉眼,回味着他平静的声音,寒若觉得自己渐渐有些痴了。真奇怪,这人没有说出任何前尘旧梦甜言蜜语也没有在自己心中激荡起那般如宫谨冰带来的惊涛骇浪,他就如一杯白水一般平淡,可寒若却觉得他的平淡,渗透进自己的身体,全身都渴求着被他的清波滋润。
晚膳已毕,宫谨冰悄悄离开,将独处的时光留给了他们二人,心中并非没有丝毫酸涩,可于他而言最重要的是让寒若高兴,今天让她见宫诀凊,也是由他一手安排,此事急躁不得,得让她慢慢的,一个一个地重新认识身边的人,才有助于她逐步恢复记忆。
虽说重生燃烧记忆一事玄之又玄,可并非半分法子也无,昨日他与都胜漏夜相商,逐渐整理出了一些古法偏方,希冀能为她寻回一星半点的过往。
星月当空,宫谨冰深吸了一口略带潮湿的新鲜空气,让自己的头脑更加清醒,无论如何,她回来了,她活着回来了,且她的心仍然为自己牢牢所握,那么所有的问题,必将迎刃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