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水青心累地直入正题:“我听某些同学反映你考试作弊,有没有这回事?”
谢冰岚如实回答:“没有。”
钱水青没有收到预期中谢冰岚委屈或者愤怒的表情,顿时乱了阵脚,这愣货都被她这样问了,这跟新闻联播似的口吻是怎么回事?她得咋接下去?!
钱水青:“……那这样吧,为了给大家个说法,我让你古老师再拿张卷子给你做做。”她把后面那句差点儿脱口而出的“你看怎么样”给吞了回去。
谢冰岚爽快地答:“好啊。”反正她回去也得拿资料把今天吃的葡萄给运用起来,不然晚上又得在梦里面对一筐儿政治概念。
钱水青:“……”
钱水青回头朝还在讲台上坐着的老古一招手:“古老师,麻烦你拿张卷子出来。”
老古课本教案里长年夹着好几张卷子,这时无奈地拿了一张走下来,说:“钱老师,我说你这也太打击学生积极性了。”
钱水青皮笑肉不笑:“古老师是不当班主任不知道操碎了心,学生学好我当然表扬,怕就怕有些学生走歪门斜道,到时救也救不到,我这种时候唱个白脸也没事儿!”
她说完,替自己的伟大心疼起自己来。
老古把试卷递过去:“谢同学,你就当是做做练习啊。”
谢冰岚接过试卷,朝老古投去感激的一眼,默不作声地做了起来。
对于钱水青这种老爱在自己这一亩三分地上作天作地的主儿,她懒得搭理,天高海阔,不至于跟这儿脸红脖子粗地争论,多大事儿!
她把卷子做好了任她再怎么折腾也没法子。
老古摇着头走了,钱水青瞪着灯笼似的眼看着谢冰岚:“把桌肚转过去再开始做。”
谢冰岚依言转好桌子。
钱水青还是不满意,把旁边楚晴桌子上的书往另一边一移,坐在谢冰岚正对面双手环胸,摆出一副等着谢冰岚破招的架势。
看了好一会儿,钱水青见谢冰岚只是一直在飞快地做题,又不甘心这场戏就这般落幕,见一旁自己侄女还装模作样地留下来看书,就探个身子过去瞄两眼。
这一瞄就瞄到侄女压根儿没在做题,在跟习题互相瞪眼呢,她终于忍不住施展她准备好的动作,往她侄女桌子上重重一敲,以解心头的郁闷。
这一敲让其他留下来自习的人都跳了跳,吴诗婷正心有不甘地满脑子虐谢冰岚呢,被这么一敲就小小地尖叫一声。
钱水青恨铁不成钢:“叫啥叫,没个稳重!”她瞥一眼丝毫不受影响的谢冰岚,“这跟看着月考就来了,紧接着就是动态考!这状态你到时咋办?难不成要抄吗?”
这话看似是教训吴诗婷,实则明摆着指桑骂槐。
谢冰岚实在想不明白钱水青都奔四的人了,怎么还耍这么幼稚的桥段,顿时有点无语。
这时她已经做完了判断题,正向简答题进军。
钱水青一看又不满意了,食指点点谢冰岚的试卷:“看清题没?你古老师怎么说是他的事儿。把这当正式考试,你别以为做得快就显得自己有实力!我到时让别班的政治老师批改。”
谢冰岚:“嗯。”
钱水青:“……”
前面选择题和判断题谢冰岚答得飞快,后面的简答题大题谢冰岚也不含糊,嘴上应着钱水青,实则速度并没有慢下来。
试想一个如果对着都会的题,速度能放慢么,除非本来写字速度慢,不然该答的还是看题就能答出来了。
谢冰岚就只在最后一题加入主观看法的时候卡住了,速度稍微慢下来一点儿。
市一一般晚修是九点下,实验班会加上一节,九点四十五分下。
谢冰岚赶在实验班下晚修前把试卷给完成了。
钱水青黑着脸卷起试卷走了,吴诗婷回头深深地打量谢冰岚一眼,这一眼里包含了难以置信和恐惧。
吴诗婷的成绩不算差,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对于谢冰岚这种又作成绩又差长得又丑的同学向来抱有极大的优越感,可这短短几天对方不但容貌上有了大变化,连学习似乎也跟着窜了上来,她看待谢冰岚的眼光立马就不一样了。
谢冰岚收拾好东西,准备把历史书带回去晚上努努力,就见吴同学僵着一张脸走过来,试图以开玩笑的口吻说:“你进步挺快的呀!希望你能成为我的对手!”
说完傲然地等待谢冰岚反应。
谢冰岚心想这姑娘真绝了,也学着她挂着副故弄玄虚的表情,武林高手看透红尘似地:“没人能成为你的对手。”
吴诗婷心里痛快极了。
谢冰岚:“你真正的对手,只有你自己一个。”
吴诗婷同学一泻千里的快意瞬间成了一堵塞的下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