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手往四处随意一挥:“一切皆在画中。”
何雅:……宋嘉南是吧?姐记住你了!
沈澈心里发笑,宋嘉南才高八斗,却愤世嫉俗,最厌恶他这样的纨绔子弟(当然是他在沈家的时候),且看目不识丁的小老虎如何作诗。
等等……想到小老虎那些惊艳的话本子,沈澈心里突然又冒出了点忐忑和期待。
然,这惊喜大了。
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古有七步成诗,已是千古传名,今日小老虎不过一息之间,便脱口而出,而那学堂一角,正有一树红梅映雪。
书生显然比沈澈更为震惊,匆匆离去后,又匆匆而来,面上却从容许多,显然已经经过洗脑安抚。
听完书生再作一首的要求,沈澈心里钻出一缕怒意,其实若非先听过小老虎那些话本子,他也着实觉得这可能是事先准备好的。
何雅微微一笑,无形中的气度让那书生为之一震,莫非先生猜测错了?
“其实贱妾只是略通皮毛,我家老爷才是满腹经纶,不过这种小事岂劳我家老爷费心,贱妾这就将老爷做过的一首词略作添改,老爷,你可不要嫌我改的不好哦!”何雅还冲沈澈俏皮一笑,接着徐徐念出换了几个人物的沁园春·雪。
十几年不曾背过书,幸好,记忆犹新。
凭栏而立,悠哉挥着羽扇,笃定那沈家废物要知趣离去的宋嘉南突然见刚刚离去的陈生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正要斥责他失了分寸,却被陈生口中的诗词震慑住了。
“先生,还有……莺莺燕燕翠翠红红处处融融洽洽,请出下联。”陈生眸子明亮,笃信这个他对不出来的对子先生一定可以。
然,宋嘉南终是没当场对了这个对子,不是对不出来,是对出来的意境始终差了那么点儿,宋嘉南这沈家书院最出名的刺儿都无声了,沈澈回归书院再无人出言反对,况且,沈齐山的面子真不值钱?书院前面可是顶着一个大大的沈字。
沈澈从心底不是喜欢,而是纠结,一个五岁便能将诗经倒背如流的神童要重新开始学他闭上眼睛都知道的东西……他还是按照以前的老方法,睡上一觉好了,但……一想到小老虎的诗词和话本子,他真是睡不着!
万一、万一……不,没有万一!
好不容易熬到下学钟声,拽过玉砚面前的一沓写的乌泱泱的纸——小老虎吩咐的“课堂笔记”,沈澈生平第一次觉得屁股后面有把火烧着,急于回家弄个清楚,至少摸点线索。
但……宋嘉南外面等着他,见了他竟破例地朝他一鞠,吓得沈澈连忙后退。
“那个……这是我对好的,可入得了眼?”宋嘉南一开口,沈澈魂散了又复位,这语气,都直接用了“我”,看来今天小老虎把沈嘉南吓得也不轻,也是,那样气势的词,已经到了……帝王之位。
“先生,家中还有急事,容学生归去再看。”实际上沈澈也琢磨不了自己想出的那个是不是和小老虎心中的答案,他还想回去问问呢。
宋嘉南意外地轻易应允,含笑看沈澈离去,殊不知,沈澈被他看得一身毛。
他急冲冲回家,小老虎却不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