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共乘一骑,很快就出了北门回到了驻军大营内。
石亨享受着以青难得的安静与温顺,只觉得白马跑的太快,下马时不禁瞪了瞪它。
白马眨着无辜的大眼睛,“咴咴儿”地喷着气,优哉游哉的随马夫往马厩去了。
以青裹在斗篷里,只觉得透不过气来,可是自己的脸已经花了,后背又撕了个大口子,衣不蔽体,只能躲在斗篷里,盼着早日回自己的帐篷才好。
正思量间,已经被石亨抱进了将军营帐之内,放在了小榻上。
“姐夫,到了么?”
“嗯。”
“呼——!”一个毛茸茸、乱糟糟的小脑袋从斗篷里钻出来,黄黄的脸上白一块、蓝一块的,一双大眼睛咕噜噜的转着,好像一个懵懂淘气的孩子。
可惜的是这个孩子并不高兴,失望地问道:“怎么在你这啊?我要回我和师傅的帐篷。”
“不要提她了,我已经后悔让她照顾你了。”石亨沉着黑眸蹲在以青的面前,认真的说道,“从今以后,不要再去找她了。”
“那怎么行?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啊。”
况且自己还没有学到冯王平的全部本领,怎么可以打退堂鼓呢?那自己这些年挨过的讽刺挖苦不都白挨了么?
石亨并不明白以青拒绝的原因,只是觉得那个不听话的小姑娘又回来了,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她不再“姐夫”前、“姐夫”后的叫自己了呢?
早知道带她入军营会把她越推越远,自己当初还不如找一处没人的地方,置办个宅院,藏着她,圈着她,又听话,又安全。
可是,如果是那样的话,以青还能像现在这样充满活力,顾盼神飞么?她还会这样快乐么?
以青见石亨蹲在自己面前,目光却又远远地,仿佛陷入了沉思,便清了清嗓子:“咳咳……,姐夫?姐夫?”
“怎么了?”石亨忙回过神来答道。
什么怎么了?
难道是刚才和齐中远的交手伤到脑子了?
“姐夫,你送我回我师傅的营帐里吧。”以青软下声音请求道。
“不是说了么,不回去了。”
“就算不回去,也得取衣服来吧,我……我……”我背上的衣服还有个大口子呢。
以青不懂,平日里总是对自己言听计从的姐夫今天为什么这么固执,但是,自己总得换了衣服才能见人啊。
石亨看以青急的说不出话来,脑中突然闪过那抹白花花的后背,面上一红,忙站了起来,大步走出去了。
“……”以青楞楞地看着他消失的背影,今天这是怎么了?吃错药了?
以青仔细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才知道后怕,多亏遇见了冯王平,自己才能等到石亨的救援,否则岂不是要重蹈八年前的覆辙了?
齐中远也真奇怪,为什么非要那个房间不可呢?
反而给了冯王平撒泼耍赖的机会,冯王平今天可算是超水平发挥了,连砸店的事儿都干出来了?
虽说她平日里喜怒无常,但也很少动手的啊?
一个个的都是怎么了?
要是再次被齐中远抓走,这可大大不妙,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应该已经娶了梅蕴寒,物以类聚,会不会也变得更加冷酷无情了呢?
他本就是个无情无义的人啊,自己若是再次落到他的手上,可就太悲剧了。
唉呀,自己脸上的药粉刚刚差一点儿就骗过他了,可惜的是,还是露出了马脚,这个齐中远故意不做自我介绍,挖了坑等自己跳下去,实在是……实在是太阴损了。
在他面前,果然自己还是太嫩了。
以青正在兀自唉声叹气时就见石亨捧着一个大箱子走了进来,他要做什么?
石亨从容地将箱子放到了以青面前的地上,被她呆呆的样子逗笑了:“青儿,怎么了?”
我才要问你怎么了?
以青打量着这箱子正是自己装衣服杂物用的,不解的问道:“姐夫,你只要给我拿一件棉甲和小衣就好了,怎么连箱子都搬来了?”
“我说过,你不用回去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