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知道愤怒是没有用的。我暗自催动了意识，轻轻地叫旁边的墨羽。

所幸，墨羽并没有因为顾苏的事情而失控，他的情绪还算平静，很快就听到了我的传音。

“墨羽，她说谎，顾苏的魂魄还在她的体内没有消失，只是被那人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暂时‘封冻’起来了。”

“好的，我们能不能把这人暂时先制服，再把顾苏的魂魄唤醒，把那个人赶出去？”

这样做很冒险，但我们不能什么都不做。就在我和墨羽用“精神交流”的方法商量着该怎么动手的时候，我忽然听到方修的传音。

“别乱来！”他很急。

我们俩一愣。“要不先试试，看我能不能叫醒顾苏的意识。”

我便集中了精力，一遍又一遍地呼唤着：“顾苏，快醒过来！”

然而，那个占领了她躯体的那个魂魄很快就察觉到了这一点。那人操纵着顾苏的身子，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把利器，毫不犹豫地划开了她的胳膊。

“别！”我惊呆了，但是迟了一步：顾苏手腕上鲜血淋漓，我只觉得眼前一片眩晕，好多血，顾苏的血……

“你别动！”墨羽和那人同时对对方说道。

“哼……再敢耍花招，我就刺烂这个女孩的皮肤，到时候吓着你们了，可不怪我！”她厉声道，把手里的小刀在我们面前晃了晃，上面还带着顾苏的血渍。

我没敢再动，那家伙要是再一刀划在顾苏的动脉或者是脖子上，我就真的无力回天了。

看到我们都平静下来，对方也不再有动作。那人笑着，说道：“嗯，这就对了，你们就老老实实地呆在这儿，不出五分钟，笼毒就会蔓延到这里的每一条岔道，填满这里的每一寸空气，爬满你们的血管和器官，把你们吃得渣都不剩下……”

就在这时，我忽然看到她的脸抽动了一下，眼神有些闪烁。与此同时，她心脏处的蓝色魂魄光团变得有些颤抖，仿佛另一个灵魂正在与之拉扯、纠缠，要为自己的主权做抗争……

是顾苏吗？

是她吗？她并没有完全失去意识，在我刚才的呼叫过后，她是不是清醒了一些？她能把这个附身的敌人从自己的意识里赶走吗？

趁这个机会，墨羽对顾苏不停地喊道：“顾苏，你能醒来吗？试着把‘她’赶走！”

对面的人下意识地抱紧了自己的脑袋，嘴里嘟嘟哝哝的，发出古怪而无意义的声音。两股意识正在同一个躯壳里作着激烈的斗争。

是的，顾苏的意识没有完全离开她的身体，刚才不过是由于别人意识的侵占而沉睡了过去，现在的她，正在慢慢苏醒。

这件事令人鼓舞，然而另一方面……

对方说过，不到五分钟的时间里，那个什么“笼毒术”就会爆发，其堪比生化武器的威力会在数秒内吞噬这里的一切活物……

我有些僵硬地站在原地，手里的濯锈还对着顾苏。

我发觉了这一点，而对面那人眼神闪了一下，也看到了。

还没来得及动作，她的表情闪烁了一下，突然，下一秒，我就看到她的脸，离我很近。

有那么将近一个世纪的时间，我呆呆地立在原地，并没有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

似乎是……似曾相识的一幕。这一幕，和记忆中的某一段时间，在恍惚中重合。

那时候，是方修的脸渐渐模糊在我的面前，而这一次……

我颤抖着伸出手，接住顾苏瘫软下来的身体。冷冰冰的濯锈刺中有生命的躯体，血液顺着它古旧的身躯慢慢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