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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鼎把《幽咒诀》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也没发现动过手脚的地方是哪一处。他恨不得将它撕得粉碎,可终究下不了手。
舍不得。
这是他凭本事赢回来的,是啪啪打了天心阁上下一记响亮耳光的证据,是对‘师父’当年有眼无珠的最好讽刺,说什么也该留着。
他要让所有人知道,他古鼎是最适合继承天心阁,做阁主的人。
最重要的是,不拿着它,如何跟那个人对峙,替自己讨回公道?
想到他那副谦谦君子的模样,古鼎就恨得咬牙切齿。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那人利用他对天心阁的怨念,借着他的手,将天心阁毁于一旦,再使了个金蝉脱壳计,摇身一变,就变成了与那桩惨案毫不相干的人。背后又同时算计了他一把,亏得这么多年下来,还对他当年的拔刀相助心生感激。
就怪当时太得意,并没发现那人的狼子野心。
不,一开始就不该与他联手,那人城府极深,比他还心狠手辣。是自己粗心大意,才让他钻了空子,让他居然拿自己当枪使。
古鼎看着自己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滔天的怒火席卷而来。幽咒术被动过手脚,即使吸纳女子的纯阴之气,也是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此采阴补阳的方法,只能应急,根本不能根除身上那些鬼东西。用好、色来掩盖这个缺陷,也只能隐瞒一时。从最初只需要一名少女,到现在三名还隐隐不够。不用说,未来肯定还要更多少女来暂时镇住那两条白虫。
或许,可以像从前那样废掉幽咒术。
不。宁愿被折磨死,他也不会废掉这千辛万苦习来的幽咒术。
肯定会有办法的!
自己是全天下唯一将幽咒术学到第九层的人,是天玄派的创始人,是万人敬仰的阁主,是连盛国皇室中人见了,也要礼让三分的国师,绝对不能被两条小小白虫困死!
眼下。要找到那个人。他应该知道破解的方法。他隐匿的很好,30多年一晃过去了,如果不是身体发生变化。古鼎甚至忘了他还活着。
那人还好好的活着,顶着别人身份活着。
要扒掉他的面具,引来风赤,关键在陆轻心。
陆轻心走遍天涯。就是为了帮他报仇。若她知道他并没有死,还好好活在这个世上。是他这个青梅竹马设计的那一切。让她顷刻间丧父丧母,成为无家可归的人,她又会作何感想?
她是否还会提刀,像追杀自己一样。将刀对准那个她深爱,却是毁了她美满家的人?
古鼎很期待。那个场面,一定比他动手更精彩。
他的手轻轻拂过《幽咒诀》的封面。终于做了决定。
以自己作诱饵,将陆轻心引来。让她发现那个人假死的秘密。
让陆轻心去对付那人,自己在旁边看热闹就行。
他要把那人加诸在身上的伤害,全部还回去!
古鼎的拳头握得紧紧的。现在基本可以确定,王爷消失的狼阵,是幽咒术起的反作用。这反作用不仅作用在了他身上,也让盛兵莫名消失,成为一个北夜王猜不透的谜。幸好用灵图蒙混过关,让王爷的关注点模糊了过去。
想到北王府圈养的那些狼,古鼎的眼神变了变。
那些狼是吃人的,犯了北夜王忌讳的人,基本都是它们的盘中餐。
他也曾多次旁观过这些狼生食人的血腥场面。如果让王爷知道狼阵的消失与他有关,古鼎可以料到,自己马上也会成为那群狼的口中肉。
饶是跟了那么多年的孟敬尧都没法逃脱这个命运,更何况他古鼎。北夜王如今肯这样礼遇,无非是自己还有用,他还要靠着自己来寻找浮光流影的下落。
想到这,他开口,“细雨。”
“师父,我在。”
“不用再隐藏我们的行踪,必要的时候,微微透露一些也无妨。既然有人找了我这么久,我让她如一次愿又如何?”
“另外……”古鼎忽然停住。
那人搞出这么多动作,目的应该不是《幽咒诀》。他既然能把《幽咒诀》给自己,说明他不在乎这个。而且,这并非原版,那人抄下多份也是有可能的。
他想要的,难道与北夜王一样,是雪衣族的流光浮影?
古鼎不由背着手踱起步来。
如果那人的目的是流光浮影,这就好办了。
他肯定有办法知悉北梁发生的一切,更可能知道灵图已经浮出水面。
所以,他很可能已经来了,还可能就在附近潜伏着。
好!只要他敢来,定要新账旧账一起算!
细雨还垂首等着师父的吩咐,古鼎却像是忘了他似的,一直来来回回走着。
等走到第四圈,他才想起细雨还在。
“另外,你让香椿密切注意四周,特别是夜里,看有没有人靠近或在附近徘徊。不管是人还是动物,都不许放过。加强戒严,不要让人钻了空子。”
“是,师父。”细雨一一应下。
细雨退了下去。古鼎从《幽咒诀》取出灵图的拓本,将烛火移近些。
他盯着上面的蝇头小篆,又取来了轻禾城的地形图。
他将灵图放在了地形图的上方,反方向转了过来,那些小篆刚好层叠在了寂枫林的峰顶,灵图上立刻呈现出了另外一幅图。
个个蝇头小篆好似一个个人影儿,人影围城了一个半圆。他们站在一段崎岖的山路上,有的跪拜,有的仰头。姿势不一,唯有脸是面向了同一个方向。
不管再怎么摆动这张图,它都没再显示出其他东西来。它残缺、不完整,只显示出了三分之一。另外的三分之二,应该就在浮光和流影上。
只有找到浮光和流影,才能将整张图的秘密挖出来。
古鼎凑上前仔细看了看,这些小人的姿势越看越觉得眼熟。
他凝神想了想,才惊觉这是雪衣族人在祭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