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事情的经过都说出来。”太妃命令道。
绿屏应了一声,哽咽着说:“早上,奴婢和小姐来大厨房为霜姨娘煎药,刘妈妈突然跑了过来,说缺人手想要找小姐借两个人过去用。”因为过度伤心的缘故,说到这里不得不停了下来,缓了好半天才能继续讲下去,“她说奴婢和红儿之前就是从大厨房调出去的,用着比较顺手,就把我俩要走了。”
“是这样的吗?”太妃看向管事妈妈,平静的面色上完全看不出是喜还是怒。
管事妈妈点了头,“是这样的,奴婢也只是想着多两个人帮忙就不会手忙脚乱了,哪曾想这两个婢子一过去就惹出了这么大的事……”她是打算把这罪名扣到绿屏和红儿的身上。
“荒唐!”太妃终于生气了,“大胆贱婢,谁给你的权力,叫你去调用小姐身边的人了?”她活了半百年岁,大半辈子都是在宫里过的,虽说见了太多奴大欺主的事,但还没听说一个厨房的管事妈妈敢去找府上小姐借人的!
她剜了管事妈妈一眼,后又对谢小桃招了招手,“孩子,你过来。”
谢小桃乖乖地走了过去,怯生生地看着老太妃,却只是看了一眼,便又匆匆低了下头。
“你应该就是才回来没多久的锦儿吧?”老太妃和颜悦色地问,老而不花的眼睛里映出了那道局促不安的小小身影。见对方点了头,她又板起了脸,假装生起气来,“你这孩子也真是的,怎么可以随便把身边的人借给别人?”语气里却听不出一丁点儿的责备。
这便是苏老太妃了,一个端庄又不失慈祥的老人家,在她眼中,府上的小姐都是主子,哪怕是庶出,也不能叫奴才骑到头上,随便欺负了!
“我……”谢小桃欲言又止,支吾了好半晌,才喃喃说道,“锦儿是觉得,管事妈妈既然来开口借人,肯定是忙不过来了,所以就……”说着,她也是跪在了地上,“但是,锦儿相信红儿和绿屏不会在柴火上动手脚的。”
还真是个善良的人。太妃不由得又多看了谢小桃两眼,掏出帕子亲自帮她擦掉了脸上的黑灰,“哀家又没说她们做了什么。你放心,有哀家在,谁也不会把黑的说成是白的!”一边说着,一边恨恨地看向管事妈妈,“府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不想着如何解决,就知道推诿责任,你这管事是怎么当的?”
话音一落,陈玉珍的脸上竟是红一阵、白一阵,虽说是在责问管事妈妈,但话语里不无影射她的意味。管事妈妈是她亲自提上来的,如今犯了这么大的错,她这个当家主母就没有责任吗?
果然如她所料。在训斥完管事妈妈以后,太妃转过头来,向她询问:“你是当家主母,依你看,该如何处置这目中无人的婆子?”
陈玉珍心头一骇,稳了稳心神道:“把刘妈妈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
二十大板下去虽不会把管事妈妈的老骨头打趴下了,但足以叫其长长记性!太妃也不再计较,“厨房走水是小,人没受伤才是万幸。”她拉起谢小桃的手,温和地笑了起来,“锦儿,这里太脏,你也别呆在这里了。”又是好生打量了一番,才发现面前的女孩儿瘦的叫人心疼。
谢小桃摇了摇头,“太妃,锦儿要留在这里给娘煎药。”
太妃适才想起苏绍说过的话,感慨霜姨娘是生了一个好女儿。“但这里这么乱,也没有你煎药的地方了啊。”
“这……”谢小桃犯难了。
陈玉珍微微一笑,“锦儿,你就先跟太妃一起过去吧,待一会儿管家重新抓了药,你再来煎也不迟。”要把厨房恢复如旧也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做好了,她便笑着提议,“为了叫您在家里住的舒服,妾身和老爷也是备下了衣服首饰等物,不如您先过过目?哪里有不合适的,咱们再去改。”
“也好,倒是叫你们费心了。”太妃同意,由陈玉珍领路向着存放珍宝的水云阁走去,才行至门口,便见一名小丫鬟冒冒失失地跑了出来。
“夫人恕罪,奴婢看管不利,把一支翡翠钗子弄丢了。”小丫鬟惊慌不已,紧张得连心都快从嗓子里蹦出来了。
大厨房走水的事情还没处理好,又蹦出来一个失窃事件,这侍郎府可是真够乱的!太妃皱了皱眉头,意味深长地撩了陈玉珍一眼,矍铄的目光中染上几分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