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走到牢房外,听到李绩的怒吼质问,“说,你因何背叛我,因何要做这等有伤天和之事?”
李对众人露出一个得意的眼神,话本来源于生活。几人不敢走太近,停留在牢内转角处偷偷张望。只见那犯人撇嘴嘲笑道:“我原本就不是你的人,谈何背叛?若不是王寡妇施奸计,我岂会暴露!李世民皇位来的不正,我等反他就是应当。”
李绩听话题转到圣上的皇位问题,他连忙着人再把贼人的嘴堵上。这等事情虽然他有参与谋划,但之后别人的报复事件,还是越少知道越好。他临走前气哼哼地放话,“待回长安跟圣上有了交代,我必求圣上杀你!”
王思源闻言沉默,自己还是太善良,急需反省。若被后入门的师兄们追智商,追凶残,恐怕会地位不保。听到凌乱离开的脚步声,李绩腿上一顿,这群混蛋!
眼看着登州之事就要全部解决,刘度打算来点阳谋,刚好趁着王珏心情不错的当口说,“王县子,我有一提议,不知您是否感兴趣。”
王珏拱手,“刘府尹请讲。”
刘度连忙拿出自己事前准备好的台词开背,“我见您连最年幼的弟子也带出来,想必是希望学生们能通过事件学到知识,而非仅仅凭借书籍和您的灌输行事,可是如此?”
“正是如此。我的弟子们爱好与才能各不同,虽不确定他们未来会选择做什么,但我认为无论从文从武,或像我一样甘愿当一闲人,都该增长阅历丰富知识。”有点意思,他想干嘛?
刘度也不卖关子,他看着王珏直言道:“登州百废待兴,王县子何不留下历练弟子?虽不敢说全权交付,但可保证让百家派弟子在登州暂代事务。”
不是有点意思,是很有意思。刘度竟跟自己想一块去了,只是出发点与所求不同罢了。王珏想着登州问题解决,不会有危险危及生命,刘度也算得上有交情,实在机会难得。按正常发展,弟子们要到成年后才会被委派职务,若能提前在地方上得到历练,好处不要太多。
李承乾作为太子尽管有李世民教导打理政务,但他毕竟不同于开国的长辈,他对地方上的猫腻不甚了解。这也是为他今后打基础,让他参与地方衙门运转,免得打理政务的时候因不了解情况被人忽悠。
刘度的目的很好猜,他通过接触知道王珏有大才,若她留下帮忙重建登州,政绩还不滚滚来?两人皆坦荡,虽各有目的,亦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王珏再次对刘度拱手,“如此,我们师徒几人便多打扰些日子。”
李孝恭傻眼,眼看着要回家,带不走儿子算哪门子事呀。他刚想出言反对,但想到留下的种种好处,和看到儿子兴奋的表情,到底还是把迈开的步子退回去了。
就这么着又住了几日,待最后一位患病百姓归家,二李带着同来的医者和护卫们,另有押解的犯人外加给李世民带的土特产,在众人的送别下启程回归长安。
李绩很忧心,上次胖那么多,回去后被同僚笑话,被百姓猜测。这次他一番瞎折腾,把胖的那些肉全还回去了,那些个唯恐天下不乱的,还不定要怎么糟践他呢!
送别二李,王珏带弟子们回到包下的客栈休息。李承乾一个人悄悄出门,他要去的是那个已逝小娘子家中,看是否有地方可以帮忙。还没等李承乾找到人家门口,大眼小姑娘就提着篮子从一条小道中走出来。
小姑娘眨着大眼睛,惊讶地叫道:“殿下?”
李承乾温和地笑道:“本想到你家看看,正愁找不着门,可巧遇到你。”
“殿下请跟我来。”她还小,心里可没有若太子在自己家中遭遇不测该怎么办,或者太子为什么独自前来这样的心思,她只是想热情地招待恩人。
很简陋的小院带着一间土房,让见惯南山村繁华的李承乾想起,这才是普通农户的住房。
“我做了馍馍给殿下,本想给您送去,结果就遇到您了。”
在小姑娘期待的眼神下,李承乾从篮子里拿出一个馍馍,咬了一口。有些苦涩味,应该是用陈面做的。见小姑娘看着他手中的馍馍吞口水,李承乾微笑着掰给她一半,“我饭量小,你陪我吃吧。”
“我每次吃一个馍馍都不够,殿下怎么只吃半个就饱了?阿姐常说我是小馋猪。”提到逝去的姐姐,小姑娘眼圈又红了,“阿爹阿娘很忙,我是阿姐看顾大的,馍馍也是她教我做的。”
李承乾回到客栈,咀嚼着馍馍艰难下咽,苦涩味已从口中蔓延至内心。他耳边是回响着小姑娘送他出门时,孤零零站在门口问他的那句话,“殿下为什么没早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