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虞淡淡的瞥他一眼,“你站这里干嘛?”
站在这里,难道刚刚是在偷窥她换衣服?
想到这一层,秦虞的视线难免带了几分锐利和不悅。
谁知男人只是怪异的看了她一眼,“当然是等你。”
“等我干嘛?”秦虞诧异。
“我不告诉你你自己知道客房在哪儿?”
“......”男人一句话说的理所当然,秦虞竟觉得无言以对。
盯着男人看了半晌,垂眸揉了揉鼻子,“噢,那你带我去吧,顺便告诉我浴室在哪儿?”吃完药盖着厚厚的被子睡了一晚上,现在浑身都黏黏的,很不舒服,她想要洗个澡再睡。
男人率先迈开步子朝前走去,身后,悦耳的声音流泻于耳畔,“一会儿你自然会知道。”
这话是什么意思?这个男人难不成还要带她去洗澡?秦虞蹙眉,盯着男人高大料峭的背影思量了几秒,才紧随其后,迈开步子跟了上去。
客房就在二楼楼梯的拐角处,跟宋漠的卧室之间只隔了一个走廊的距离,如此近的距离,她却还要被他送过来,秦虞觉得自己的心灵受到了打击,这个男人,这是对她赤果果的鄙视啊。
男人推门而入,摁亮灯,回眸,一双黑眸望向她,“就是这儿。”
秦虞走过来,随意的打量了一下四周,黑色的大*,黑色的衣柜,黑色的窗帘,除了地板是白色的以外,这个房间,几乎再寻不出一点儿别的眼色,噢,真是太棒了,瞬间有种走进太平间的感觉。
可惜,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尽管这屋子一点儿都不合她心意,她还是露出一抹疏离而礼貌的微笑,“谢谢宋先生,这房间简直太棒了。”
“不客气。”宋漠同样露出一个浅浅的笑,昙花一现般,一秒后便敛下。
随后,男人走出房间,“现在带你去浴室。”
秦虞闻声叫住了已经转身的男人,她才不要跟他去那种地方,想想就......
男人回眸,看了她几秒,“也好,你自己来,就在我的卧室里。”
在他的卧室里?
秦虞瞬间愣在了那里,怎么想,都有种羊入虎口的感觉,倒不是说她警惕性太重,而是,她面对的可是一个活生生的男人啊。
男人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顾虑,微微偏头,面无表情的盯着她,“秦小姐,别忘了,四年前是你睡了我。”如此一句暧﹨昧的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竟显出几分清高来。
秦虞微微一愣,这货忽然提这事儿干嘛?
还未待她开口,男人低沉散漫的声音已经不疾不徐的落下,“所以说,你完全不用担心我会对你做什么,你放心,我对你没兴趣,只要你不睡我,我绝对不会去睡你。”
没兴趣?这个男人什么意思?是嫌弃她了不成?呵,真是可笑,她还没嫌弃他睡过那么多女人脏呢,这无耻的男人!
须臾,十分不屑的瞥男人一眼,直直迎上男人的视线,微微一笑,“那样最好。”
男人淡淡的看她一眼,没再说话,转身离去。
秦虞见男人要走,心里一急,小跑几步就上前抓住了男人的衣服。
男人穿的同样是一款黑色睡衣,只在腰间系了一条腰带,这会儿被秦虞一拉一扯,衣服的领口松松垮垮的耷拉下来,露出男人大片沟壑分明,肌理结实的胸膛,暗色的光线下,竟透出一股别样的诱﹨惑来。
而男人快速转身,并未去理会被秦虞拽开的睡衣,偏着头,就这样略带漫不经心的望着秦虞,微敞的领口,漆黑的眉眼,将男人白希的侧脸衬得愈发桀骜不羁起来,难得的,透出一丝慵懒来,他似是有些不耐,微微起唇,声音低沉流利,“什么事?”
秦虞盯着那片惹人遐思的结实肌肉,一时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不敢对上男人的眼,垂眸盯着地板的某一处,“秦朗呢?你有没有去接他。”
男人静静的盯着面前的女人,和他穿着同款黑色睡衣的女人,他的睡衣很大,穿在她身上,几乎将她整个人都包裹起来,那娇小的身姿,显得很是玲珑可爱,再加之她的皮肤本就剔白透亮,在黑色的印衬下,愈发的晶莹起来,而她彼时略带闪躲的眼神,就像一只忽然从林间雾霭里窜出来的小鹿,撞进了他的心底。
心头,忽然就有些软软的,下意识的抬手弹了弹她光洁饱满的额头,乌黑修长的眼里荡起浅浅的光斑,“等着你想起来接秦朗,秦朗早就被人拐走了。”
秦虞微微一怔,所以,这言下之意是秦朗已经被接回来了?
心头一喜,也忘记男人方才的动作,伸手拽住男人的衣袖,仰着尖尖的下巴望向男人,一双眸子出奇的黑亮,“快带我去看看他。”
女人的眸子十分漂亮,亮眼的如同夜阑的星子,灵动的嵌在她白希的脸上,那微启的唇瓣,因为之前沾过水,红润而有光泽,怎么看,都极其勾人,一时,搅得男人有些心猿意马,方才被压下的欲﹨火,再一次被挑起。
眼神暗了暗,才隐隐压下,从女人身上收回视线,“跟我走。”
秦虞这次没有不甘不愿,屁颠儿屁颠儿的跟在男人身后,心里美滋滋的,连带着,原本极其讨厌的男人,看起来也没有那么讨厌了,好歹,这男人也算是有点儿良心,还记着要去接秦朗。
秦朗的房间,就在宋漠房间的隔壁,把秦虞带到后,男人盯着熟睡的秦朗看了几秒,又浅浅的亲了一口,便退了出去。
留下秦虞,坐在*边静静的看着秦朗。
这可是她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宝贝儿,她的心尖肉,一天不见都想的厉害,借着月光,守了秦朗好一会儿,才准备起身离开。
起身离开前照例是要留下一个吻的,可是,她以前亲的地方,刚刚被宋漠霸占了。
想到男人的薄唇跟她落在了同一处,就像是间接接吻一般,秦虞的心头,忍不住微微一晃。
很快,却又敛下心神,她在想什么?这个男人,她恨还来不及,一定是今天烧坏了脑子,她才会心神荡漾。
换了地方,在秦朗另一侧的脸蛋上印下一吻,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
卧室。
秦虞刚刚推门而入,男人正好手里拎着一条毛巾从浴室的方向走了出来,腰间只围了一条浴巾,男人整个上身和笔直的长腿都露在外面,匀称的身材,高大却不魁梧,清瘦却不干硬,方才在遮挡下并未完全暴露的胸膛,此刻完完全全的袒露在空气里,如沟渠般分开的肌理,结实而精干,一如想象中的性感狂野,八块儿腹肌横在精壮的腰腹处,被屋里昏黄的光线以最简单的白描手法勾勒,完美如雕刻。宽肩窄腰,每一块儿肌肉都紧致结实,每一处细小的罅隙都恰到好处,不得不说,上天是极其偏爱这个男人的。
而彼时他得头发还湿漉漉的垂在额头,白希的脸上,一双修长乌黑的眼眸如墨一般,静静的盯着她,浑身散发着一股独属于男人的桀骜清冷,秦虞的心,好似被什么击中,猛地漏跳一拍。
男人却已面无表情的走上来,嗓音低沉的开口,格外的悦耳,“你可以去洗了。”
仅仅是这么一句简单的话,都令秦虞的心头惹不住的轻颤。
这句话,听起来那么像是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之下的恩爱夫妻之间的密语,让她的心,不受控制的悸动。
不知是她的错觉,还是真真实实的存在着,这一刻,她分明觉得这间卧室里,一股似有若无的暧﹨昧,缓缓的蔓延开来。
这种感觉,让她无法堂而皇之的与男人对视,垂着头,低低的应了一声,快速的挪着步子推开浴室的门钻了进去。
靠在浴室的门板上,秦虞的心里,方才懊恼起来,她究竟是怎么了?这么个巧取豪夺不择手段的男人,都值得她这般惊慌失措,真是见鬼......
呆呆的想来许久,心底那丝压抑的隐忍的激动,才缓缓的散去。
脱了身上的衣服,打开花洒,心无旁骛的洗起澡来。
门外,男人静静的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本书,视线,却落在水汽萦绕的浴室,那哗哗的水声不断的落下,像是洒在他的心头,注意力,竟不由自主的被那水声惊扰,无法安宁。
想到方才在浴室里,自己抬头的欲﹨望,心底便莫名的烦躁,想找一个人狠狠的发泄一番,这种感觉,从未有过。
他的自制力,一向好得很,即使是当初面对慕双,也从未失过态,现在,却因为这么一个女人,三番五次的......
片刻,收回视线,重新落在书上,心底那些纷乱的思绪,被强制隐下。
看了一会儿,夜色愈发的深了,男人放下手里的书,站起身来,刚刚走到*边,又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转身朝着浴室的方向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