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的越多人们都对你的期待就越高乃至要求越多这就是入世太深的后果同样会动摇你的道心……你听说过信仰污染吗?”信仰污染广义的概念既是针对被信仰者的也是针对信仰者的还与所谓的祭司困境有关总之比较复杂。
人们之所以信仰神明是因为他们希望有那样的神明存在能够满足自己的愿望进而去相信神明真的存在。
有一位就成很高的数学家兼哲学家曾论证过人应不应该信神?他通过很简单的分析推导出四种情况——
第一神存在我信神有机会进入天堂这是有好处的。
第二神存在我不信神将会下地狱这是有坏处的。
第三神不存在我信神既没有好处也没坏处。
第四神不存在我不信神既没好处也没有坏处。
综合这四种情况假如信神要么有好处要么无所谓;假如不信神要么有坏处要么无所谓。那么一个理性的人当然选择信奉神明。
仅看其论证方法逻辑居然是成立的!
那么问题出在哪里呢?当然就是其立论的前提是谁告诉他——假如神明存在信奉神就有好处、不信奉神就有坏处的?
他证明了这一点吗?其实并没有!他只是这样定义了神明在此基础上展开了推导所以推导出的任何结论都没有意义因为定义本身就已经是结论。
神可以被他定义吗?而且按他的定义他所谓的神明与收保护费的黑帮又有什么区别?
世上最聪明的大脑之一怎么也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因为这其实不是他的定义而是依照教义经典的定义号称不证自明换句话说就是未被证明。
一切所谓不证自明的先入为主其实都是一种见知污染未见而妄知它与信仰污染有关联也有区别。
那么为何会有这样的教义经典问题又回到了最初的源点——
无论现实的神明存不存在当人们开始定义与膜拜神明时至少在哲学概念的意义上它就已经存在了比如辞典中的存在。
有种很有意思的观点认为所谓神明都是人创造的它诞生于人们的祈愿是信仰的集合而不是祭司的定义。
但人们的祈愿可想而知有多么复杂这种神明又会是怎样的缝合怪?
狭义的信仰污染就是针对神明的。
假设神明真的存在且不论它是否全知全能至少它能听见信众的祈愿。但有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越是乐观积极、幸福满足的人对神明的祈求就越少。
那么神明听见最多的祈求是什么?还有一个更深层的诘问某个具体的人为什么要期望从神明那里得到满足?
对世界的不满可以成为改变现实的动力但将之诉诸神明时往往就包含着对现实的无奈、对他人的诅咒、对不劳而获的贪求、对逃脱罪责的渴望。
人们对神明的祈求一定也包含很多美好的愿望但神明所听到的更多是污浊的欲望——这恰恰就是信奉者的声音。
若神明因信奉而存在那么信奉所构建的神性是否也充满的污浊?
有神学家专门为此打了个补丁先定义了神性的至善不证自明然后给了这些污浊另一个去处创设了另一个议题——撒旦的诞生。
神明是否因信奉而存在这无法证明。但是祭司与信众必然是因为信奉而存在的不论是真新信奉还是假信奉他们都可能面临信仰污染。
神是否会破防不得而知但祭司是人。祭司们在编写教义经典时有意无意间还是留下了这样的痕迹比如神发动了毁灭世界的大洪水。
人间遍地的罪恶神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算了吧累了毁灭了吧!
毁灭世界是人类所得想到的、最大的恶。就算人间有恶行那些毁于洪水的花花草草总不至于都有罪吧?
是什么原因导致了神决定毁灭世界、删号重练人的罪恶能决定神的行为吗?信仰污染这个概念至此已浮出水面、若隐若现。
约高乐无疑是信奉神明的他是祭司的领袖、神学家、巅峰境界的大神术师。他提到这个概念当然不是想探讨神学问题而是提醒华真行自身的处境。
华真行不是神他只是一个有修为、有理想、肯实践的普通人而且还是一名在校大学生。但至少在几里国他的成就超越了神明。
原先的几里国各部族流传各种巫教还有外来势力传播的宗教大家信奉各种神但是这些神并没帮助他们摆脱炼狱。
比如曼曼出身的海神族原先信奉海神后来却发现拜海神不靠谱想改变命运还是得加入新联盟闹革命哪怕是追求修为境界拜入养元谷才是更好的选择。
当一个人做到了连神明都无法做到事难免就会被人视为神明进而对他像神明一样期待、像神明一样要求。就算他本人不想某些人也会带着各种目的将之架上神坛。
华真行从未想过要登上神坛甚至从一开始就在尽量避免这种情况。
比如大多数普通人并没听过他的名字也不知道他做过的事情。又比如他虚构了风自宾这个身份作为资本垄断极致形态的象征。
有些决定看似是华真行自己做出的恐怕也是源自于几位老人家的点拨。
华真行只是不欲显扬并非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曾怀荏这样的养元谷弟子当然还是能了解他的成就与功绩。
有一个事实很多人都没有意识到但约高乐却指了出来:曾怀荏的行为源自人性的至私但她同时却要求华真行拥有神性的至善。
她在宗门裁议场合说的话不是普通的道德绑架对待华真行与对待自己她使用了完全不同的道德标准。
当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提出了对神的要求、要求对方用神性的至善来对待自己同时就意味着她在用人性的至私对待对方在污染神性哪怕对方真的是神。
这是不可分割的一体两面。
在米国荷里坞式的超英电影中经常可以看到这种扭曲。比如有一句话很有名叫“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力量这个单词在茵语语境中有双重含义前者是占有经济与政治资源而拥有的权力后者是因个人的才华、体魄所具备的能力。
在他们创造的故事模板中这两者有意无意间被混淆替换了。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原本应该是针对前者但在叙事逻辑中却成了针对后者。
实际演示的情节则成了“能力越大先死全家”。
能给人们提供更多帮助者越要付出更大的惨重的代价一无所有还要付出所有。
所以我们看到能一拳打碎星球的超人可以击败外星入侵拯救世界却不能阻止父母的房子被银行收走最终还得依靠银行家“朋友”买下银行“赐还”。
这符合哪怕一丁点现实逻辑吗?没有几百年脑血栓恐也想不出这种情节但它就这么堂而皇之地传播向全世界。
就算是超人也得遵守完美的资本逻辑与阶级秩序就像驯化后温顺的绵羊否则便是被黑化的反派。
超人拥有的力量只应该是某些人所期待的力量终究也是为他们服务的力量。
这种叙事模式的另一面集体与群众、最广大的普通人往往被无视并消解了成为各种所谓“群体无意识”的杂音让观众只兴奋于个人以及小团体的炫技。
又比如某个孩子有聪明好学的头脑被昆虫咬了一口又拥有了强大的超能力仍必须老老实实生活在社会底层不仅死了全家还经常因打击罪犯耽误了工作被老板谩骂。
正面人物的塑造伴随着道德塑造这是怎样的一种道德暗示?暗含诅咒般的恶意污染着真正能给人们带来希望的信仰。
约高乐的一番话让华真行眯了半天眼睛。他吃了好几口菜之后才答道:“我虽不是鬼修但也听说过香火之毒能理解您说的信仰污染。
我从未打算给所有人一切想要的这根本不可能也不是我的愿望。我所追求的希望只是公平让每个人都有通过努力去改变与改善的机会。
我不是作为神在许诺只是作为人在追求。今天的几里国是所有国人共同缔造的在养元谷中修行更是每个人自身的境界。
所以我说的话是真的并非仅仅是一种态度我了解这种手段也能感受到恶意但它真的未曾动摇我的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