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言落日是天涯望尽天涯不见家。
朱平安坐在海岛山顶看着落日缓缓沉入无边无际的大海心中不免升起惆怅大海上除了波浪便再无他物不见片帆归家遥遥无期。其他都还好就是唯恐母亲陈氏知道消息后担忧牵挂
不过夕阳的离去只是短暂的分别明早它就会回来。
母亲勿忧儿子一定会回去的。
在夕阳的余辉中喧嚣的下河村恢复了安静没有新郎新娘也就省去了村里人喜欢的闹洞房环节整个婚礼也就早早结束了前来参加朱家喜宴的人们也都陆续返回了各自家中。
在人们全都散去了之后在下河村的前街上出现了一行五人向着朱平安家的方向走去分别是朱老爷子、朱老太太以及大伯朱守仁、大伯母还有朱平俊媳妇儿。
差不多是人们刚刚散去大伯朱守仁就领着朱老爷子他们过来了。
“他大伯这是干啥去?”一个帮着朱平安家收拾完院子才回来的村人看到了朱老爷子他们一行五人有些好奇随口问道。
“张二啊我们去帮老二家收拾一下。”
大伯朱守仁穿着玉色布绢的生员服衬的整个人更显儒雅高昂着头斜瞥了那人一眼说话时带着一副读书人的自傲言辞间满是仁厚兄长样子。
哦
那村人哦了一声扫了朱老爷子他们一眼就错身走了过去。走开一段距离后村人重重的翻了一个白眼对于朱守仁的话他是不屑的。如果说是帮朱平安家收拾的话那宴席结束的时候你们跑那么快回家干什么等着我们都收拾利索了什么活都干完了你们这才慢悠悠的过去。
另外就是觉的大伯朱守仁太摆谱了。连秀才都不是呢架子摆那么高说话都不拿正眼看人。人家平安郎都考上状元了回村里来那回见了人不是主动打招呼。每每都是叔伯长婶婶短的村里谁也没见人家平安郎摆过架子。
还有人家守义家人家阔起来了也没见人家摆过谱村里的那口桥都是人家守义家修的。多好的人家啊。以前老朱家不也是靠着人家守义上山打猎下地干活出了多大力啊当初也不知道朱老爷子是怎么想的几乎就是让老二家净身出户了!
现在再看看人家守义家那两个大宅子还有赶牛车的生计又出了个状元儿子。
不知道现在朱老爷子肠子悔青了没
平安郎是个好孩子啊又是学谷又是减地租拖平安郎的福。今年县衙给下河村的徭役都比去年少了一半。
可惜啊哎希望老天长眼平安郎平安无事吧。
“老大我看这事缓缓吧。”朱老爷子走着走着忽地停下了脚步看着大伯朱守仁说道。
“爹咱在家里可都是说好了的。”大伯母见状一脸着急的说道。
“咋跟爹说话呢。”
大伯朱守仁训斥了一下大伯母转身时挡住朱老爷子和朱老太太。给了大伯母一个眼神示意大伯母少安毋躁。
“爹我也想缓缓可是不能缓啊。再有几天儿子就去参加院试了。错过了时间可就来不及了这次儿子可是稳了的刘大人他们都给儿子许诺了。等儿子中了秀才这事可就来不及了。中秀才前儿子名下增了土地那官府不会管。儿子有秀才功名也不用交税;可是儿子中了秀才后一下子增加这么多土地官府可是会查的查到依律可是要重罚的。”大伯朱守仁训完大伯母后转身向朱老爷子解释道。
“那彘儿中举人后不是也有很多人投献土地吗?官府怎么不查?”朱老爷子迟疑道。
“我的爹吶彘儿中的是举人官府当然不查了举人都是官身呢跟官府都是一家人谁敢查。可是儿子这秀才就不行了等儿子中了举人后自然也不用顾虑可儿子这才是秀才呢。”大伯朱守仁面有苦涩的说道。
“哎都是儿子无能若儿子能早些中了举人就好了这样即便老二家的土地不用更名儿子也能护着老二家不交税。”说着大伯朱守仁很是愧疚的重重叹了一口气。
“老大说的对老二家那么多地呢彘儿在时不用交税可是现在彘儿不在了每家光上税怕是都得有上百两银子呢。”朱老太太点了点头然后肉疼的说道“上百两银子干啥不行白白交上去多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