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接他们的是乱枪飞箭长矛大刀。
血流了一夜。
到了早上那些彪悍的家伙也终于胆寒了。
越来越多的家伙终于畏惧的走出来投降或者是被搜捕出来。
那些顽抗者基本上都被捕杀毫不留情。
这一夜的大搜捕也收获颇丰。
大量的盐、粮、布匹以及金银等被抄出来可以说澉浦这座城的财富基本上被抄出来了。
反正在这次动荡中城中的大户、商贾、盐商、帮派、会社甚至是行会等并没有一个清白无辜的他们之前为了争夺澉浦的控制权明争暗斗甚至展开巷战火拼最终却都没逃过大明监国朱以海的铁拳。
街道上一队队的明军在巡逻。
有军中文书在敲锣宣读最新的监国安民告示。
“澉浦城中的那十几个大户家族都表示愿意听从管束并还送来了礼单还提出愿意捐献钱粮助饷充军。”
“他们知道我们的身份应当很惊讶吧?”朱以海问。
“确实甚至一度怀疑这是假的他们都想来拜见殿下。”
朱以海不屑的摇头澉浦所城可以说是一座私盐中心所以这里的大户豪强其实没有一家跟关私盐有关也没有一个是什么良民百姓。
这些家族在之前跟乌龙会等的争斗中已经有两个家族落败被乌龙会借做乱奴变会的手把这两个家族满门诛杀直接抹除了。他们被迫联手组成了支武装。
昨晚还曾试图抵抗但很快被击败。
不过这些人确认来的是一支大明官军后倒是迅速转变态度他们本就是白道上的天然的跟官府亲近所以想要按照一惯行事拉拢这些官军为他们所用借用力量来打压乌龙会、奴变会等敌对力量。
只是他们没想到的是这次来的不是一般的大明官军而是大明监国殿下。
“把城中各方势力都召集起来孤统一接见到时重新定一下这澉浦的秩序。我不管他们过去是怎么划分地盘的但以前那一套都不管用了。”
“澉浦要尽快立起澉浦厘金局衙门负责设立征厘之事另外澉浦的盐运衙门也要重新立起来负责澉浦盐的执照的审批发放以及盐的运销的管理、征税之事。”
“之前的那些佬乱七八糟的乌龙会等各种帮派、会社、行会统统解散孤也禁止这些盐贩走私以后孤允许盐商贩盐销售但前提是先纳盐税。”
大明的盐政发展到明末其实已经成了官员权贵们的敛财之法他们通过奏讨占窝垄断开中多支夹带、贩卖私盐等手段大肆侵占国家利益官商勾结损公肥私使的明末出现了富可敌国的淮扬盐商集团以及他们背后那个庞大的官僚利益集团。
明末时普通人根本别想沾染卖盐的买卖明末的纲盐法改革盐销区的划分和盐引额的分配都被那些官商勾结垄断。
明代后期的盐法实际上就是盐商身份的垄断是代理商和经销区等划分根本不给普通人机会。
一切都是规定的盐商在固定的盐场用固定的盐引份额取盐在规定的路线运输然后在规定的盐区销售。
只不过这套看似很好的盐政制度早就成了那些官商勾结的工具他们通过占窝也就是垄断盐商身份控制盐引数量再用多支夹带甚至自己贩卖私盐等方式偷逃盐税。
到如今这大明天下都没了一半了扬州的大盐商们也都倒在了扬州大屠杀中这套盐法也自然是乱了套。
朱以海现在暂时管不了太多但既然他已经占领了澉浦这个小盐城那自然就得另行一套新制度都是为了盐和盐的那点税钱。
朱以海也懒得管什么盐区盐商这些了他现在一切从简只控制盐这个源头谁都可以来这里买盐不需要先取得盐经销商的身份不要执照这些了。
谁都可以来贩盐去卖前提是买多少盐先交多少税。
盐运输和贩卖时再交厘金就是。
只要制盐的百姓都把产出的盐专卖给他存入他的盐仓盐商只能找他买盐买盐的同时先把盐税交了。
然后随便你去哪卖随便你走哪条路线运输销售一概合法合理。
这本质上就是回到了隋唐时代的盐政了一切从简少了许多明代盐政里的那种金融产品的味道但也更好控制减少了不必要的环节增强了可控性和保证公家利益。
让盐回归为一项正常的商品也让盐税征的方便些。
澉浦有今天的这种局面本就是在明朝那复杂而又混乱的盐政下导致的畸形产物所以正本清源只要打破原有的利益分配格局那么澉浦也就能旧貌新颜最关键的是通过新的盐政朱以海能够获得一个新的收入来源而且还不少。
等以后收复两浙甚至两淮后这个盐税收入只会越来越多而历朝历代盐税若是能收好了完全足够供养国家军队了。
本来明朝那套盐法正常来说是能够敛更多的财的盐商身份能卖一笔钱盐引又能卖一笔钱盐引甚至还能超发跟印钞票一样爽。
只是这套盐法被那些官员们钻了太多漏洞早就成了他们大肆敛财的工具朝廷反而盐税不如从前了所以朱以海便也干脆弃用另起炉灶用套简单的办法。
澉浦虽小却有一个大盐场每年的私盐产量更是惊人这么一只下蛋的大金鸡对如今没有正常财收的朱以海来说岂能放过。
“李遇春现在何处?”
朱以海很快把注意力重新转移到了李遇春身上眼下当务之急还是歼灭这支伪军。
“各营纷纷传来捷报我们昨天一天就已经歼敌数百俘虏了两千余另外还收容了上千被李贼裹胁强拉的壮丁新兵。”
“殿下仅仅一天我们就歼灭了李贼一半人马李贼八千余人马现在仅四千不到了。”
朱以海倒很淡定。
“现在高兴还太早小胜一场而已李遇春的首级没摆在孤面前都还称不上胜利尤其别忘记了这次鞑子还有五百骑兵来了这些北虏骑兵才是我们的大敌。”
朱以海仔细听完战况汇报后对着地图盯着祝家庄的位置。
这个李遇春看来也并非完全草包在昨天被打的这么狼狈的情况下居然还没失去理智现在一面向杭州奏报求援一面却开始把部队聚拢集结然后拿祝家庄出气。
看似是无能狂怒的表现但朱以海却认为没这么简单这个李遇春现在被打的搞不清四面状况并没有轻举妄动反而是集中兵力打身边的祝家庄他认为李遇春这是想要先找一个可以据守的据点这样才可攻可守。
拿下祝家庄既然缓解一下被打懵的部下各营安抚一下士气还能抢掠庄园补充下损失的物资钱粮并且可以获得一个可以防守的据点。
这家伙有些东西。
“殿下我们下一步怎么办?”
“我原计划是先拿下澉浦这个李遇春必经之路上的城池到时来个引君入瓮再瓮中捉鳖可现在看来这李遇春倒是很谨慎没摸清情况前他可能不会再移动了。”朱以海看着地图上的祝家庄位置。
相距三四十里而已也就半天距离不过李遇春现在做起缩头乌龟并没有愤怒的派兵四下扫荡反而是龟缩抱团了。
“既然他不来那便我们去!”朱以海敲着地图道。
“殿下李遇春还有四千人马尤其是身边有五百虏骑万不可轻敌。”
“海盐虽一马平川可水网密布鞑虏的骑兵并不得利只要我们小心些不惧也。”朱以海不可能就这样坐等现在不趁胜乱拳打死这几千人马真要等到杭州再派人马增援到时可就更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