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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 这承王,可真不是个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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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最繁华的街道上

各色男女老少行走在喧闹的摊贩吆喝声中。

一辆马车缓慢的行驶在街道上,虽然马匹不壮,车身也朴素低调,但在这人来人往的闹市街中,这辆马车还是成了别人关注的焦点。

马车内,白心染透过小小的车窗,看着外面徐徐而过的景物和人影。

一转眼,她在这个陌生的国度度过了两年之久…。

看着女人安安静静的样子,偃墨予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好像不盯紧点下一刻她就会消失不见似的。

他光芒强烈的视线,让白心染想无视都不行。

敛回思绪,侧目看着那臭臭的俊脸、就跟掉进了粪坑似地男人,她忍不住‘哧’的笑出声。

“怎么了?”

见自己终于得到她的正视,偃墨予倾身将她捞到自己腿上,黑眸幽深无底,薄唇溢出的话低沉且带着几分抱怨。

“你心中没有我。”

难得今日两人一同出行,这女人居然一直都无视他的存在。外面的人难道有他好看?

“……”男人像是抓到她爬墙一样的表情,让白心染嘴角抽了抽。抬头,眯了眯眼,咧出一个笑容,“亲爱的,我怎么就得罪你了?给我安这种莫须有的罪名。”

一句‘亲爱的’,让偃墨予缓和了神色。

低头抵着她的额头:“都不见你买什么东西,就知道看外面那些人,难道他们比为夫更能入你的眼?”

“……?!”白心染黑线。

两手捧着他冷峭的两颊,一边恶作剧的搓揉着,她一边佯装咬牙切齿:“你可真够无聊的,是你说要带我出来的,难道我多看几眼还不行?天天都对着你看,再美也有腻味的时候。”

闻言,偃墨予突然黑脸。

翻身将她压在座榻上,强健结实的上半身重重的压着她,使她没法动弹,黑眸里泛着阴测测的冷光,直瞪进她的双眼之中。

“把你刚说的话再说一次试试?”

该死的,这才新婚一个月,她居然说腻味了!

瞧着他骤变的脸,白心染好气又好笑的瞪她:“人家不过开个玩笑嘛,至于生气吗?大不了我认错总行了吧?”

“不够诚心。”男人脸色依旧黑冷黑冷的。

“那你想怎么样嘛?”挑逗似的在他胸口打着圈圈,眼角含笑的看着上方那小气的男人。“这里是大街上,就算我要主动献身,你也不可能要吧?”

“我让殷杜返回府去。”

白心染顿时将他嘴巴捂住,低声斥道:“你少一天折腾我不行啊?还说要为我花银子,我可是一两银子也没花,你就要回去了,你就是这么对我好的?说你小气你还不承认!”

偃墨予哭笑不得。“……?!”

明明是她嫌弃他在先,现在居然反过来说他不是。

她还能再无理一些么?

似乎不想跟她废话,似乎很看不惯她那张红艳艳的小嘴,压着她身体,偃墨予突然攫住她红唇,大舌更是长驱直入,霸道的搅和着她檀口,弄得白心染忍不住嘤嘤嗯嗯起来。

隔着一张帘子

听着马车内的动静,殷杜耳根莫名的发烫泛红,就连视线都别扭起来,生怕自己一个没忍住,就回头去看了。

自从爷成亲以后,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听爷的床戏……

爷好歹该顾及一下场合啊,要真忍不住,那还出府做何啊?不如一直在房里滚被窝算了,这出来后又不正经的逛街,简直就是故意折腾他这个车夫!

而且还让他跟一个女人同时一起听床戏……

尴尬的视线往身侧撇了一眼,殷杜险些从马车上摔下去。

看着血影目不斜视,脸不红、气不喘,犹如一蹲石像般,殷杜彻底不淡定了。

这还是女人吗?

听爷的床戏,她居然还能如此镇定、如此认真?!

反观他这个大男人,都想找道地缝钻进去了。

而正在这时,前面不知道做什么,过路的人纷纷将一处摊点给包围了起来,刚好挡住了他们马车的去路。

不得已,殷杜只好勒马停下——

“爷,前方没路了。”红着耳朵,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朝马车内喊话,怕里面的人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他还故意拔高了嗓门。

马车突然停下,车里暧昧的声音也停了下来。

某爷偷了香,这时候心情还算不错。

白心染都懒得跟他说话了,这不要脸的,心眼越来越小了,连一句玩笑都开不起。

因为人群堵塞,马车无法前行,为了不引起别人注意,两主两仆只好选择下马车。

殷杜去找地方停放马车,血影则是跟在夫妻俩身后,自觉的保持着一段距离,既不打扰两人的兴致,也可以将四周的动静都收入眼中。

白心染走在偃墨予身侧,时不时的东张西望,搜寻着街边感兴趣的东西。

两人似乎都没有目的,只是很随性的走着、看着。

今日出门,两人穿着打扮都极为低调,走在人群里,偃墨予除了身量高拔,气质难挡外,倒也还算平民化,而矮小的白心染压根就吸引不了别人的视线。

面上,两人都把目光落在了别处,但并靠的手臂下,因为广袖的遮挡,男人肆无忌惮的将女人的小手紧握在手心中,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一路走一路都在把玩着女人的小手,从手掌到指关节再到指甲盖。

白心染开始还没怎么在意,任由他牵着,但渐渐的,就有些恶寒受不了了。

不要脸的,在大街上都在向她*!

抬头斜睨了一眼那冷峭的侧脸,她无奈的叹了口气。

眼眸一转,她反手将他大掌握住,学着他方才的样子调戏起他的大手来。

“……?!”偃墨予顿下脚步,愉悦的目光有些火热的看向身侧的女人。

薄唇勾勒,他嘴角扬着笑,拉着她继续往前走。

两人就这么你‘调戏’我,我‘调戏’你的走到了一家新开张的酒楼前。

偃墨予原本想带着她进去的,但白心染突然将他拉住。

“还是找个人少的地方吧。”新店开张,一看门前进进出出的人就知道生意很火爆。偏偏,她这人不大喜欢热闹。

偃墨予点了点头,带着她拐了一个弯去了另一家酒楼。

两个人要了一间二楼的雅房。

隔着一张矮桌面对面的坐在绣垫上。

四目相望,白心染心里莫名的荡起了一层涟漪。

此情此景,他们就如同一对热恋中的情侣,出来约会、吃饭、逛街、购物。说不开心,那是假的。

上辈子没尝试过恋爱的滋味,没想到再活一世,居然在结婚后才享受到什么是恋爱。

“笑什么?”看着她突然而来笑容,自然、纯美,没有一丝杂质,无疑她是发自内心的欢喜,偃墨予眸光轻闪,随着她嘴角迷人的笑意也同样勾起了唇角。

“没什么。”

她不奢求这次约会会有多浪漫,其实这样温馨的感觉就已经足够了,至少她觉得自己是知足的、开心的。

偃墨予将一道精致的菜肴推到她身前,“尝尝这些是否合你的胃口,若是不喜欢,我再让人送其他的进来。”

白心染不挑食,就着他推过来的一盘菜执起筷子夹了一块肉片,没有往自己嘴里送,而是伸长了手臂送到对面。

偃墨予先是愣了愣,随即张口含住,墨黑的眼眸中瞬间多了一抹别样的色泽,看着对面的女人,不仅笑意温柔,而且还多了一丝满足。

比起他优雅的吃相,白心染可就没这么讲究了。

难得出来吃顿饭,她自然是要吃够才行。

看着她大口剁食,偃墨予也没制止,由着她去,而他没怎么动筷,整个注意力和目光都放在了她的身上,仿佛看着她吃东西自己就能够填饱肚子似的。

就在白心染吃的津津有味、特起劲的时候,突然门外传来殷杜的声音——

“小的殷杜见过奉德王。”

“承王可是在里面?”一道磁性的嗓音传来,隐隐的带着一丝傲气。

“是。我们王爷正同王妃在里面用食。”殷杜如实回道。

男人没有再出声,只是很快的,门内就多了一抹高大的身影,华丽的服饰、矜贵的气质,从头到脚,就连脚上的长靴都镶金嵌玉。

在白心染看来,这就是一骚包的土豪!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的身份似地。

没有好感,她顿时停下吃东西的动作,默默的起身绕过矮桌,走到偃墨予身侧坐了下去。

看着她的动作,让刚进来的夏礼珣嘴角一抽。这女人是把他当妖魔鬼怪了?

“本王路经此地正欲在此歇息片刻,没想到承王也在此,可真是巧了。希望本王没有打扰到承王和承王妃的雅兴才是。”

对于这不请自来的人,偃墨予也没表现出有任何反感,反而朝夏礼珣抬了抬下颚,客气的说道:“都说想请不如偶遇,若是奉德王不嫌我们夫妻俩碍眼,不如坐下一同进食?”

白心染规规矩矩的坐在偃墨予身侧,虽说她没开口说一句话,但心里却是把某个电灯泡给咒骂了好几遍。

夏礼珣也没多客气,走到桌边撩开袍角在软垫上坐了下来。

而这时,有小厮进来,手中还端着食盘,食盘里没有饭菜,只有一壶酒、两只杯子。

将酒壶和酒杯取出来放在矮桌上,小厮恭敬的退了出去。

看着这样的情景,白心染诧异了一瞬,很快就明白过来了。

想必这位土豪王爷是有备而来吧?

“今日难得与承王偶遇,本王可得敬承王一杯。”夏礼珣收敛了几分傲气,淡笑的说着话,并将两只空杯斟上了酒。

“奉德王客气了。”偃墨予一如平常冷漠内敛的摸样,没有推拒,而是爽快的执起夏礼珣推到身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一杯下肚,他面色如常,让人也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

倒是夏礼珣,今日像是唠神附体一般,一边为两人再次斟满酒,一边轻笑道:“出了这么大的事,承王居然还能有雅兴陪同承王妃出外游玩,如此从容不惊,本王真是佩服。来,这一杯算是本王敬二位,祝你们玩得尽兴。”

闻言,偃墨予依旧神情淡漠如水。

但白心染就有些听不下去了。

这厮是故意跑来看她男人笑话的?而且她怎么听都感觉到对方是在幸灾乐祸般,特别是最后一句话,祝福的味道她没听出来,诅咒的意味倒是很强烈。

不由的,白心染冷下了脸。对一个曾经占过她便宜的男人,她除了想拿鞋拔子甩他脸上以外,真的再没有其他想法。

察觉到她的反应,偃墨予面不改色,但私下却将她小手裹在了自己手中,如平日逗弄她一样,轻柔的捏着她的指关节。

第二杯酒偃墨予依旧喝下去了。只不过比起方才,他眸色略深。

“我如今是非在身,奉德王还能如此这般同我亲近,真让我甚感欣慰。这第三杯,不如就由我敬奉德王?”

执起酒壶,将两杯斟满,偃墨予目光深邃的看着右侧一身华丽矜贵的男人。

“哈哈哈~”莫名的,夏礼珣仰头朗声笑了起来。

这犹如神经病似的笑声让白心染更是反感。

“承王不但荣辱不惊,且行事大气、从容,本王由心佩服……这杯酒本王喝了。”夏礼珣也没客气,仰头将酒倒入口中。

酒过三巡,夏礼珣似乎更随意了一些。当着白心染的面,居然一点都不避讳的谈起了正事。

“太子兄此次遭遇行刺,父皇竟然只听他一面之词就怀疑你,这让本王实感意外。可惜本王不受皇宠,否则本王定会在父皇面前替承王求情一番。”

那话中明显含有几分自责。就是不知道诚意有几分。

“奉德王的好意我心领了。虽说我如今处在风头浪尖之上,但我相信,清者自清,奉德王也勿需替我担心,相信皇上定会还我一个清白。”偃墨予淡然自若的说道。

闻言,夏礼珣扬起嘴角,不知是赞赏还是讽刺:“承王倒是看得挺开的。”

偃墨予不以为意,学着他同样扬了扬唇角:“不然呢?奉德王以为我该如何做?”

对上偃墨予清冷无波的视线,夏礼珣眸中突然多了一丝探寻,也不知道他想从偃墨予脸上看出什么:“承王,若是本王说实话,你可会出卖本王?”

偃墨予挑了挑眉梢:“奉德王认为我是那种多舌之人?”

“这倒不是。”这点他倒是能肯定。若他是多舌之人,今日他也不会过来‘偶遇’他们夫妻二人了。

默了默,他收敛了几分随性,正色道:“承王可有想过扳倒那栽赃嫁祸于你之人?太子遇袭,想必承王心中早就有数,既然这人如此对你,你何不趁此机会将对方拉下马来?”

偃墨予突然勾勒薄唇,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我若如此做,奉德王是否应该感激于我?”

“……?!”被人点中心里的算计,绕是夏礼珣脸皮再厚,也有些尴尬。但很快的,他突然再次大笑出声,说的话却是意味深长,“若承王真能替本王扫清障碍,待本王心想事成之时,定不会亏待于你。”

闻言,偃墨予只是挑了挑丰眉,静默不语。

一番简短的交谈,夏礼珣觉得自己所要的答案已经得到了,遂起身告别:

“叨扰了这么久,本王也该回去了。待承王洗脱嫌疑之日,本王再特设酒宴为承王庆贺。到时还请承王务必赏脸。告辞。”

转身之际,他目光突然在白心染身上停留了那么一瞬,随即唇角嚼着一抹轻笑步出了雅房。

待人走后。

白心染已经完全没有了用餐的兴致。

“这奉德王到底是想做什么?我怎么听出来他有想巴结你的意思?”

偃墨予淡淡的勾唇,清冷的目光突然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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