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各怀心思,可在白翰轻和贺兰氏面前,却是没人敢表露出来的。
“圣旨到——”突然间,一道尖细但高亢的嗓音自白府大门外传来。
“来了来了!”贺兰氏激动的双手发抖。
白心碧和白翰轻父女俩赶紧上前一左一右搀扶着她迎向大门。
跨入白府大门的,不但有前来宣旨的老公公德全,还有一道前来的承王殿下以及从宫里来的一列侍卫。
看着齐齐跪在地上高呼‘吾皇万岁’的白府众人,在老公公德全正要拿出玉帛宣读时,突然被身旁风姿卓绝的男人给抬手挡了下来。
“公公且慢。”
“承王可是有话要说?”身为皇上身边的红人,且从皇上登基之时就伺候皇上的老公公,堆着一脸的和蔼,笑看着身旁年轻的男人。
偃墨予微微勾唇,淡笑不语,幽深而凉薄的视线扫过白府一众,突然转头朝老公公轻声道:“有劳公公宣读,不过今日怕是让公公白走一趟了。”
他这话听得德全有些莫名其妙,不过还是严肃的取出明黄色的玉帛,朝跪在地上的白府众人宣道——
“圣上亲谕,兹闻大学士白翰轻之女白心染温良敦厚、品貌出众,眹闻之甚悦。今承王偃墨予年过弱冠,适婚娶之时,当择贤女与配。白翰轻之女白心染年方双十,待字闺中,与承王偃墨予甚配,为成佳人之美,特将汝指配与承王偃墨予为王妃,一切礼仪,交由礼部、太史局操办,于下月初八吉时成亲,钦此——”
待德全宣读完,收住嗓音,正等着有人来接旨时,却发现跪下的白府众人皆是诧异的怔愣在地,无一人动弹。
看着跪在前排尤为美丽的女子,德全以为她是惊喜过度才导致迟迟不动,于是好心的提醒道:“白心染,快接旨谢恩啊!”
白心碧整张脸都失了颜色,呆愣又不解的僵硬着。白心染是谁啊?府里没有白心染这个人啊……
“公公,是不是弄错了啊?小女姓白名心碧。”自报上名讳,白心碧看向那肃然冷峻的男人,美目泛着水光,含羞又委屈的说道,“王爷,白心染不是小女的名讳,小女名唤白心碧,碧海蓝天的碧。”
老公公德全呆了,不解的看向身侧风华绝色的男人,问道:“承王,这、这……老奴该……”这怎的回事啊?皇上居然把人名讳都弄错了?!那这圣旨……如何处理?
淡漠的视线从白心碧楚楚动人又楚楚委屈的脸上扫过,落在一家之主的白翰轻身上,偃墨予凉薄的唇微微勾勒,回着话:“德公公不必慌张,本王要娶的白心染此刻并不在场罢了。”
啊?!德全回过神,看向地上跪着的白翰轻,严肃的问道:“白大人,这圣旨到了,怎的不把人唤来接旨?”对于白翰轻的做法,德全就觉得他是在藐视天子,这自然就不会施以好脸色了。
白翰轻和贺兰氏母子俩瞪大眼,从惊骇和不可置信中回过神来,那面色一个苍白,一个铁青,特别是贺兰氏,一听到德全的催促,竟一时忘了礼数,张口就喝道:“我们白家没有白心染这个人!”
因为她这一嗓子,顿时就让场面尴尬了起来。这让德全眼底厉光一闪,与先前的温和摸样宛若两人。这老太太竟如此态度,难道皇上和承王所做的事是儿戏不成?
只是不等他开口,就听到身旁传来一道冷漠的声音——
“是吗?太夫人可否随本王一同进宫面圣,将所言之词告知皇上?”
贺兰氏神色更加难看了,年迈的身子都开始微微颤抖。生了那么一个孽畜出来,是他们白家的耻辱,如果可以,他们白家肯定不会当那孽畜存在,可是要是闹到皇上那里,即便是不想承认也得承认,否则就是欺君!
“承王!”白翰轻苍白的脸有些不解的朝偃墨予拱手,问道,“下官敢问承王殿下这是何意?”
偃墨予目光一转,冷视着他,突然轻扬嘴角,笑道:“白大人可是年老糊涂,忘了自己还有个女儿的事了?”
贺兰氏有些激动的正要开口,却被白翰轻眼明手快的阻拦了下来。
“下官再问承王殿下,是从何得知下官还有一女的?”
“无可奉告。”转头,偃墨予看向身旁的德全,说道,“有劳德公公辛苦跑一趟了,可惜我想娶之人不在这里,可否请公公将圣旨交由我,让我亲自向她颁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