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还是他假设错了?!
深深吸了一口气,他决定不跟这个女人一般见识,就她看则大方实则小心眼的性子,他不惹她总行了吧!
满京城,承王悬赏寻找得道高人的谣言还在继续,但这天早上,从承王府传来一道消息瞬间将那些想发横财的人的美梦给打破了——承王府传来喜悦,说得道高人已经寻到,正如传言那样,承王妃在得道高人开坛作法后,居然能开口说话了。
这悬赏的事没戏了,但接下来,老百姓茶余饭后的话题就多了一个人物——承王妃。
外面到底怎么评论、谣传的,身在承王府的白心染没那个心思去关注。她现在要面对的,就是老夫人邱氏的兴师问罪——
坐在厅堂的高位上,邱氏看着那犹如脱胎换骨的女人,凌厉的目光中有着愤怒,有着探究,也有着不可置信。
难道一个哑巴喝下别人舌头熬的汤后,真的能开口说话?
几十岁的人了,邱氏见识也不算少,这种诡异的事自然是不信的。可是这些事偏偏是从自己儿子嘴里说出来,难不成让她去反驳儿子的话?
“母亲一大早就过来,不知道是为了何事?”看着邱氏复杂且极为不友善的目光落在白心染身上,偃墨予不着痕迹的将她拉到身侧。
他如此袒护白心染的动作,让邱氏心口的怒火险些就要燃烧起来。
冷着脸,她严肃的对着偃墨予,问道:“到底出了何事?为何要将丽容舌头割去?她可是你的女人,你怎么就能如此狠心?”
偃墨予并未理睬,而是给血影使了个眼色。
血影欲上前将白心染带走,邱氏眼尖的发现,顿时对着血影冷声喝道:“站住!你这不分尊卑的奴才,难道当我死了不成?!”
她没让人离开,这狗奴才居然擅自做主想将那白氏带走,不把她这承王府当家主母当一回事,真是可恶可恨!
血影掀了掀眼皮,眼底寒光闪过,迎视着邱氏的怒火,冷冷冰冰的说道:“老夫人,血影只听令于皇上和王爷,你虽贵为承王府的老夫人,可你无权干涉血影想做的事。”
邱氏从早上起来听到丽容被割舌的消息后就尤为愤怒,此刻,血影漠视她、挑衅她的态度让她原本压抑的愤怒彻底的爆发出来。
‘嘭’的一声,她拍桌而起,指着血影朝偃墨予斥道:“予儿,这就是你院子里的丫鬟?如此狂傲不羁、尊卑不分,试问,为何不将她撵出承王府?”
偃墨予紧紧的抿着薄唇,墨黑的眼底幽冷得让人看不出任何情绪。
沉默片刻,他目光冷滞的看向邱氏:“母亲,血影乃是皇上所赐。若是母亲对血影有何不满,大可进宫求皇上收回赐令。”
“你!”邱氏怒目圆瞪。儿子的话虽说在理,可分明是在偏袒那贱奴。
她若能够让皇上收回赐令,她早都进宫了,又何须一次又一次受这个贱奴的气?!
这个叫血影的,注定是她能恨却不敢动的人!
深吸一口气,她转向一直低头沉默的白心染身上,目光犀利如剑,走过去,突然伸手掐住了白心染的下巴,将其脸抬了起来。
“不是说能开口了吗?怎的不说话?你倒是说几句话让我听听啊?看这饮过舌汤的人是如何开口的?”
“母亲!”偃墨予敛紧双目,因为邱氏的动作让他周身瞬间布上了一层冷冽的寒气。在邱氏反应不及之时,将白心染从她手中解救了出来,锁在了自己怀里。
黑眸冷冽的看向邱氏,此刻的他,眼底连疏离都没有,只有着浓浓的厌恶:“染儿有幸摆脱残疾,是本王的主张,也是本王为她寻到得道高人。那丽容趁本王不在府中之时,欲想加害染儿,如此阴险之人,本王索性取了她的舌头为染儿做药引子,难道这不应该?如今染儿恢复如常人,母亲作为婆母,非但不为染儿感到高兴,却言辞犀利,无端挖讽自己儿媳,母亲,这是你身为人母应有的德行?”
“放肆!”邱氏铁青着脸,浑身都开始发抖。毫不客气的指着白心染对偃墨予厉声斥道,“为了这么一个女人,你无端造孽、残害自己的妾室,我不过出口询问几句,你竟然如此对我出言不敬,你可知你此刻是有多大逆不道?!”
偃墨予双手攥得紧紧的,圈在白心染肩膀上的手臂都隐隐颤抖。白心染抬头看着他,双目紧闭,但额角上的青筋却是一凸一凸尤为吓人。就连从他胸膛里散发出来的气息,似乎都带上一丝寒意。
一抹心疼划过心间。
这个男人,摊上这样的‘假妈’,他该是有别憋屈啊!
她曾经的隐忍,那是因为那些所谓的亲人将她抛弃,她没有必要再与他们周旋。可是他呢,面前这个严词厉色的女人霸占着他母亲的身份,做着他的母亲,却干着恶人才会干的事,就因为这么一个‘母亲’的身份,让他不得不压抑自己所有的情绪。
清澈的眼眸浮出一丝冷色,她将男人的身体推开,自己走到邱氏面前,红唇轻笑,讥讽的将邱氏从头到脚开始打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