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这么急着找我来,到底有何事啊?”
女人清脆嘹亮的声音在厅堂里响起。
白翰轻和贺兰氏这才回过神来,两人眼睛瞪得大大的,一瞬不瞬的落在那上方女子的背影上,说不震惊那是假的。
二十年了,第一次听到对方说话,而且还说得如此顺溜,能不震惊吗?
白心染走进偃墨予,扬着嘴角与他对视,那眼底清晰的狡黠和得意只有偃墨予才看得见。
因她的出现,男人冷峻的俊脸逐渐柔和了起来,手臂自然而然的圈上了女人纤腰,低声轻道:“你这几日都未曾出过房门,怕你嫌闷,就让你出来走走,顺便介绍一些人给你认识。”
白心染很不客气的白了他一眼。说得还真比唱得还好听,她早就闷坏了,这会儿才说放他出来,就算做戏也不带这么假打的!
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她手放他手臂上,手指掐了下去。
“……”偃墨予嘴角微微一抽。指甲又长了!
将她小手抓住,握在手掌之中,他报复性的挠起白心染的手心。她要他痛,他就要她痒……
两人暗地里玩得不亦乐乎,似乎忘记了在不远之处还有两道直勾勾的视线。
直到被男人反骚扰得招架不住,白心染才决定不跟这个不要脸的男人玩下去了。
转过头,她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在白翰轻和贺兰氏身上各打量了一遍,然后一脸好奇的问向偃墨予:“王爷,这两位是谁啊?你叫我来,怎么都不告诉你这里有客人呢?”
前面一句话让白翰轻和贺兰氏都傻愣了。看着白心染清澈无辜的眼眸,分明就没他们的影子。母子俩相视了一眼,都想从彼此眼中找到答案。难道真的失忆了?
后面一句话不仅偃墨予险些失笑,就连在门口站岗的殷杜都开始抖起了肩膀,闷闷的低笑起来。王妃看似好了,但这脑子好像还没好彻底……她竟然现在才发现这里有客人。
不过当收到一旁血影射过来的冷眼时,殷杜立刻挺直了腰板,干咳一声将视线转移别处。现在王妃能听得见了,这个死女人看着就很阴险,可别被她抓到小辫子去王妃那里嚼舌根才是,否则以王爷心疼王妃的劲儿,估计自己会遭罪。
偃墨予抿了抿薄唇,抬头时,目光清冷的看向白翰轻和贺兰氏,对白心染缓声说道:“这位大学士府的白大人乃是你的父亲,这位太夫人乃是你的祖母。你认真看看,可想的起他们?”
白心染一脸的诧异:“我还有父亲和祖母啊?”顿了顿,她似随意的说了句,“我还以为他们都死了呢。”
白翰轻尴尬:“……”
贺兰氏黑脸:“……”
偃墨予似纠正的对她摇头:“他们还活着。”
“还活着啊?”白心染张大嘴巴,尾音拖的有些长,好似人家活着她不乐意似地。
偃墨予余光偷偷的扫了一眼下手方很是尴尬的母子俩。在白心染手掌心中继续挠她痒痒。
如果有一天她的女人要把别人给活活气死,他一点都不会怀疑她的能力。
“染儿?”白翰轻站起身,对着白心染的后脑勺唤了一声,略带小心翼翼的开口,“我是爹爹,你还记得吗?”
白心染回头,眼眸认真的看了一眼,随即摇头:“不记得。”
转过头,她朝偃墨予嘟嘴:“王爷,我记得我是在山里长大的,什么时候有了爹的?”
听她那话,就跟先有她再有爹一样,让白翰轻顿时老脸忽青忽白,心中莫名的有了怒气,可是因为心虚,让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尴尬的看着白心染的后背。
偃墨予将脸移向一侧,嘴角抽了抽,才回头严肃认真的问道:“染儿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吗?”
白心染果断的摇头:“真的没一点印象。”回头看着白翰轻难看的表情,她撇嘴,“王爷,你说他是我爹,怎么当爹的长这副摸样啊?是不是要吃人的?”
咳咳咳!偃墨予肩膀颤抖了两下。
手臂将女人搂紧,让她脑袋搁在自己肩膀上,用她发髻掩饰住自己的表情,嘴里温和的说道:“染儿,不可胡说,爹娘都是给予你生命的人,你怎么能忘记自己的爹呢?”
白心染坚定的回道:“可我在山中长大,真没见过自己的爹,而且,你说他是我爹,我怎么感觉他像是来讨债的?这么凶狠的爹,我才不要呢。”
“放肆!”贺兰氏在一旁早就忍不下去了。她儿怎么说也是堂堂的一品大学士,被外人品论也就罢了,现在居然被自己的女儿品论,甚至还言词讥讽,这还有天理吗?
这孽畜没痊愈之前走到哪就将灾难带到哪,名副其实的克星、灾祸。如今她痊愈了,能听会说了,她原本还想着只要她心里有他们白家,那她就原谅她,对她以前的事就既往不咎,承认她是白家的种。
哪知道这孽畜旧病好了,新病更加让人气恨。居然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