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殷杜奉上茶后自觉的退了出去。
白心染坐在偃墨予身侧,纤腰被他手臂缠得紧紧的,就跟她随时会跑了一般。对此,白心染只得暗地里朝他猛翻白眼。
“墨予,奉德王说他有事要找你。既然你们男人之间有事要谈,那我就先回避一下。”
偃墨予见有外人在场,有些话自然不好在这个时候说,于是点头应允。
“承王妃这是要赶着去寻找你那回府出恭的书童?”突然的,夏礼珣出声问道。
“……”白心染暗自磨牙。这货当真是起了疑心,为她的‘书童’而来。
“……”偃墨予甚是不解的望着自己的女人,似乎要她解释对方话中的含意。
就在夫妻俩用眼神交流的时候,夏礼珣突然扬唇,带着几分耻笑的说道:“听闻承王府中的人各个忠心耿耿,今日一见果真如此。没想到一名书童连出恭都要挑选地方,且美人庄那种地方居然还看不上眼,还非得跑回承王府用茅厕,此举,本王闻之甚是好奇和感动,这世上竟有如此忠心之人,本王若不能见之一面,想必这一生都是遗憾啊。”
“……”白心染只剩下抚额了。‘出恭’这两个字从这个男人嘴里说出来,似乎都变得高雅了。
“……”偃墨予嘴角狠抽。但聪明如他,很快便明白了几分。能让这奉德王亲自出面寻人的,想必是柳家小姐已经露出破绽让这厮怀疑上了吧。
只是这出恭……谁想出来的?!
而且这厮似乎也有些不要脸,一个书童而已,竟然追到他府中来,且还说得义正言辞,他还真不嫌恶心的?
侧过脸,白心染求救似的对偃墨予眨了一只眼睛。
“咳咳咳……”偃墨予手握拳头放在唇边轻咳了一下,抬眼,嘲讽的看向对面:“奉德王,不管如何,大家都是文雅之人,这种不文雅的话还是少说为妙,免得有**份。更何况小小一书童不足挂齿,奉德王勿需放在心中。能跟着本王的自然是忠信之人,否则要来何用?难道奉德王府中的人不是如此吗?奉德王如此赞誉本王府中的人,本王替他们心领谢过了。但他们身份卑微,实在难登大雅之堂,不便在奉德王面前现身。”
白心染眉眼弯了弯。还是自家男人聪明,能扛得住他。这只死花孔雀,真的很烦人也很讨厌。
闻言,夏礼珣的面色有些冷。“承王如此小气,竟连这个面子都不愿给?”
偃墨予迎着他不悦的黑眸,深邃的眸子一点都没有闪躲他的意思,反唇淡声道:“奉德王如此逼人,实在是有失高雅。本王不是不愿让人出来与你相见,只怕以奉德王如此逼人的气势,就算见面,想必对方也会被吓得心惊胆颤。以奉德王的见识,这般俗人应该不会看在眼中才对。”
这番话明显就说的有些意味深长。至少在夏礼珣听了之后,脸色就很是难看。搁在茶几上的手不由的握了握,最后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突然沉声问道:“若本王执意要见此人呢?”
偃墨予眯起了眼:“但凡在本王府中之人,性命安危定是由本王负责。奉德王若是滋事而来,那本王亦可奉陪到底。”
空气中两股寒流莫名的相冲,白心染回味着两人的对话,也明白过来自家男人已经算是招了。
但也如他所说,雪岚是在自己府中,且有求于她,若是她随随便便将人拉出来,那就是有负于人。
此刻的她不方便发言,而且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这两个男人明显是斗了起来。彼此眼中的电光火石让她更插不进去。
书房之中的气氛顿时陷入了一种僵持的境地,谁都没有再开口,但空中弥漫的硝烟味却格外的呛人。
良久,书桌对面的男人握拳站前身。
“既然承王有心庇护,那本王也就作罢。告辞!”
说完,他一甩广袖大步而去。
直到书房门被殷杜从外面关上,白心染才吐了一口气出来。
偃墨予将她拉到自己腿上,缓声问道:“怎的让那厮给发现了?”
白心染撇嘴:“我也不知道,他说他看到我们是三人,非要逼我们将另一人交出来。你也知道,这厮很烦人、很难缠。而且是他死皮赖脸的要跟着我回府,可不是我让他来的。”
解释了一下经过,顺便再把某人的误会给解开,免得某个醋坛子心里释放不开,遭殃的可就是她。
偃墨予抿了抿唇,并未再多说什么。那两人相识七年,其熟识的程度不是普通人能理解的。或许只是一瞥,心中就能有所笃定。如果换做是他,哪怕只是她略略的一个背影,他也能笃定是她。
只不过那厮向来心眼极小,他定是还会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