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连对方是谁、有什么目的都不知道。根本无从下手寻找自己的儿子。且对方只说要他们找到那柳小姐,其他的什么都不讲明。这让他们能怎么办?
就如自己夫人所说,就连柳大人都没有办法找到自己女儿,他们更别说了。先不说能否找得到人,就算找到柳小姐了,那柳小姐会为宇豪而前去‘赴约’?
看着连自己儿子都无计可施,贺兰氏老泪纵横,又骂开了。
“都是那女人惹得祸,她让我们豪儿丢脸不成,现在还害得我们豪儿性命堪忧,那女人就是个祸害,孽种就是孽种,走到哪就祸害到哪!我的豪儿啊,为了那么个孽种竟受了如此多的委屈,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白家岂不是要断子绝孙了,这让我如何去见白家的列祖列宗啊——”
听着她侮辱又带嚎哭的声音,白翰轻更是心烦意乱。
“母亲,你能否清醒一些,这事跟人家柳小姐没关系,你莫把人扯进来行不?”若是找到柳小姐,他们还得求人家帮忙,若是让柳小姐知道他们一家在背后如此辱骂她,那她还会出手帮忙吗?
一听自己儿子替外人说话,而且还为了一个外人给自己脸色、顶撞自己,贺兰氏擦了一把眼泪,顿时就恼了:“什么没关系?我看豪儿就是被那女人给害的!自从豪儿跟那女人相识之后,就没一件事是顺心的。那女人不是祸害是什么?你们作为豪儿的爹娘,不为豪儿的将来做打算,还一次又一次的帮着那个女人说话,甚至一次又一次的顶撞我,在你们眼中,还有我这个母亲吗?你们如此不孝,难道就不怕遭天谴吗?”
张氏拿手绢拭泪的手指突然捏紧,但低着头的她也看不出来到底是何表情,只知道她哭得很让人难受。
白翰轻白了脸,愣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最后干脆一甩衣袖,闷头继续在房里转来转去。
他已经动用关系让人帮他找儿子了,可是眼看着时辰渐渐的过去,却还没有消息回来,他这心里的焦急根本就是别人想象不到的。
就在房里的人骂得骂、哭的哭、愁的愁时,突然老管家前来禀报,说承王妃来了。
白翰轻心下诧异。她来做什么?
还不等他开口问老管家,贺兰氏突然从椅子上站起了身,指着门外朝老管家厉声道:“那孽畜来做何?我们白家不欢迎她,让她赶紧滚!”
“母亲!”白翰轻再也无法忍受自家母亲的无理取闹了,顿时就板起了脸。“你能不能冷静些?现在都何时了你竟还有心思与人吵架?”
“你……你……”贺兰氏瞪大眼,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指着自己儿子,“你竟为了那个孽畜如此责备我这个做母亲的?”
白翰轻脸白得不行,但没理会她,而是直接朝老管家吩咐道:“去请承王妃进来。”
这承王妃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豪儿出事的时候来,他现在很想知道她到底来做何?只要对豪儿的救援有一丝一毫的机会他都要好好把握住,现在他也没别的人可求了。那些人的势力都有限,眼下似乎也只有承王府还能帮到他们。
老管家赶紧退下。
没一会儿,他引着白心染前来,身后还跟着一高一矮两名丫鬟,其中一名丫鬟白府的人都很熟悉,正是那个在他们府中杀过人、让白家人人为之恐惧的血影。而另一名,长相很陌生也很普通。
主仆三人一进屋,贺兰氏那老脸就跟喷毒似的射在白心染身上,许是忌惮白心染身后一身黑衣冷面的血影,她嘴唇颤了好几次,都没能开口。
对于她以及她的反应,白心染直接漠视。走到白翰轻和张氏面前,堆起一脸笑容的说道:“白大人、白夫人,有礼了。”
对于她疏离的称呼,张氏倒还好,毕竟不是自己亲生的孩子,她自认为自己还没有资格让面前的女人叫她‘母亲’。可白翰轻就不同了,脸色顿时就沉了沉,有些不悦的看着白心染。
“在自己家中,还需要如此生疏吗?”
白心染转头看了一眼四下,突然哧哧的笑了起来:“家?白大人可有给过本王妃一个家?”
白翰轻瞪着眼,突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是,对于这个女儿,他的确是亏欠了她太多,他承认,即便是在她回京之后,他心中还有所偏心。可是自从碧儿去了以后,他就想认回这个女儿,他知道自己错得很离谱,都怪自己被猪油蒙蔽了双眼,让他将这个女儿给忽视、埋没了。他知道自己没有资格让她叫自己一声‘爹’,可是在心里,他还是把她当做女儿看待。
见儿子在一个自己最厌恶的人面前吃瘪,贺兰氏顿时就将嘴脸对向了白心染,怒骂道:“你这个孽畜,竟然如此同你爹说话,难道就不怕遭天谴、遭报应?!”
闻言,白心染面色一沉,冷眼斜视了过去。这老太婆,非得要整死她她才会闭嘴吗?!
“太夫人,本王妃今日前来可不是来同你吵架的,你屡次辱骂本王妃,本王妃都忍了,如今你竟还当众辱骂本王妃,别以为你仗着自己是长辈,本王妃就不敢动你。在本王妃眼中,你还不配做本王妃的长辈,识相的就给本王闭嘴,否则别怪本王妃以‘侮辱皇室之人’的罪名让我家王爷在皇上面前参你一本!”
“母亲,你能否少说几句?”白心染的话一落,白翰轻突然朝贺兰氏斥道。母亲怎么会变成这副摸样?她知不知道她这一张嘴可以惹下多少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