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校园里站着一大帮人却各自都静悄悄的。六七米外我和花少仍在喃喃低语花少告诉我说他仔细想过如果我们真想干掉陈老鬼或是拥有更加广阔的前景靠这帮学生是不行的。
“他们在学校里打打闹闹还行一旦去了外面只有任人宰割。”
“你的意思是?”
“我们得吸收一些社会上的力量。”
我沉默不语其实我何尝不知道花少说得没错。如果想在社会上站稳脚跟单靠这些学生肯定不行毕竟他们的主业还是学习而且也不是专业干这个的平时凑凑热闹还行指望他们再到外面冲锋陷阵就有点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而且一旦出什么事这些学生的家长找上门来后果也不是我们能承担起的。
可想要吸收社会力量哪有那么容易?我们虽然有了一点战绩可说到底还只是一群学生崽子让外面那些老油条服气我们并跟随我们实在是太难了。
花少在我耳边又低语了一阵子我疑惑地看着他说真的可以?
花少重重点头:“可以!”
我又沉默了一阵子渐渐地有些冷静下来决定照花少的办法去试一试便走回到了众人身前宣布今晚的行动取消大家先回去休息。
在我发布施令的瞬间我感觉好多人都松了口气显然他们并不想去和胡风做对。而乐乐一把抓住花少的领子恶狠狠说:“你跟巍子吹了什么枕边风他这么听你的话?!”
花少轻轻拍着乐乐的肩膀:“什么叫枕边风你怎么连词都不会用我那叫‘献策’好吗能耐你也去啊看巍子会不会听你的话。”
乐乐自知没有花少的本事只能无奈叹气。
就这样一场本来轰轰烈烈、浩浩荡荡的行动连校门都还没来得及出就取消了大家也纷纷返回到了宿舍。最后只留下有限的几个人在我宿舍听我述说今晚发生的事听到胡风如此嚣张乐乐数次暴走说要去把那个葫芦娃给干死但最终还是被我给拦了下来。
“过几天再过几天。”我说:“睡觉去吧。”
躺在床上浑身上下都疼脑海里不断回忆着胡风的张狂凶狠李娇娇妈妈的尖酸刻薄当然也少不了李娇娇的委屈和眼泪。
今晚的李娇娇实在太让人心疼了我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将她带到了海天酒店她本来是个无忧无虑的女孩子现在恐怕心里都蒙上了一层阴影吧。
第二天上午上了两节课后我和花少、杨帆一起出了学校坐了一辆三蹦子来到贫民街附近的住宅区这一片都是待拆迁的平房一条条的小巷子贯穿其中霞姐的家也在这里。上一次我就是在这片巷子里被龟哥等人追击。
巷子里纵横交错我们三人左拐右拐来到其中一处平房前面。
门半开着我们站在门口张望院子里坐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汉子正是之前和我们交过手的龟哥。龟哥面前有一大盆脏衣服他正坐在那里哗哗地用手洗着是不是用胳膊擦擦额头上的汗。而堂屋里隐隐传来一个女人骂街的声音似乎是在嫌弃龟哥赚不来钱这个家也快过不下去了。
“和你结婚二十多年就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我都这么大年纪了你是不是还想把我逼回娘家?!”
女人骂骂咧咧但是龟哥却一声不吭仍在不停搓着面前的衣服一张布满皱纹的老脸看上去更加颓废脑袋上的头发似乎也白了不少。
我看着龟哥心中油然而生一股悲凉。
每行每业都像一座金字塔有赚得盆满钵满的有顺利步入小康的也有混个温饱的更有连饭都吃不起的。混社会这行也是一样有像陈老鬼这样出入都是宝马奔驰的也有龟哥这样在家洗衣服都要遭老婆骂的。龟哥这种晃荡了一辈子的老地痞几乎身无所长除了打架什么都不会干了年轻的时候曾经辉煌过到老也不过落个如此凄惨的境界。
之前他还能靠贫民街勉强揩点油水虽然背后被人戳破了脊梁骨但还能混上一口饭吃。自从地盘被我抢走现在更是连饭都吃不上了只能在家做做粗浅的活儿。
堂屋里不断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而龟哥始终一言不发地洗着衣服我看着实在于心不忍正要迈步走进去的时候花少突然拉了我一下。我也听到一阵匆匆忙忙的脚步声传来我们三个赶紧藏到了旁边的电线杆后。
脚步声越来越近一个脸上有疤的汉子出现在巷子口。我见过他是龟哥的兄弟之一之前在巷子里追我的就有他。现在这汉子一脸焦急显然是出了什么事他直接奔到龟哥家的门口不过并没有进去而是站着门口小声叫着龟哥。
龟哥擦擦手走了出来问他怎么回事汉子满头大汗搓着手着急地说:“龟哥我妈急病住院……”
“要多少钱?”龟哥毫不犹豫地问道。
“一千!”
“等着。”龟哥立刻返回屋内。
但是不过一会儿屋子里便传来更加剧烈的骂声还伴随着锅碗瓢盆摔在地上的声音里面的女人大吼:“没有了一分钱都没有你活生生把我逼死算了!”
过了一会儿龟哥一脸颓废地走了出来和门口那个汉子说道:“兄弟对不住我那实在拿不出来……”
“没事龟哥我再想想其他办法你和嫂子千万不要生气。”汉子嘴上虽然这么说可是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我和你一起想办法咱们再到其他地方借借。”龟哥拉着他的手就要离开。
电线杆后花少轻轻碰了碰我的胳膊并且递过来一茬钱。我点点头表示会意便拿着钱走了出去……
巷子里龟哥和那名汉子已经走出去十多米我叫了一声:“龟哥!”
龟哥和那汉子回过头来看到是我都是一脸震惊的面容。龟哥更是直接就握紧了拳头刚才还颓废无比的脸上也露出一丝凶狠就好像一头年迈的雄狮突然遭遇强敌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你想干什么?!”
我走过去将手里的钱交给龟哥。龟哥一脸诧异显然不明白我是什么意思我说:“先别说那么多了治病要紧。”
龟哥明白过来感激地看了我一眼说:“那就随后再说我先去一趟医院。”
说完龟哥就和那名汉子匆匆忙忙往前奔去很快就消失在了小巷子里。花少和杨帆也来到我的身边花少抱着双臂说道:“希望这笔钱没有白花。”
我叹了口气说白花就白花了总不能见死不救。又说:“这钱随后补给你我没带现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