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旅团长眼里,救国军肯定是想趁机消耗部队有生力量,等自己补充完弹药进山追杀他们时,面临的压力就会小很多。
抱着这种想法,旅团长果断命令部队收缩防御,死守东回镇,没有命令不能随便离开镇子。
这样既可以大大降低部队在夜袭中的损失,也可以把夜袭对部队军心和士气的影响降到最低,保证部队补充完弹药后有足够的兵力进山
但也有一个坏处,因为部队全都被困在东回镇,除了电台,部队和外面的联系几乎中断,大家就没办法知道救国军在山里的一举一动。
如果救国军只是想通过夜袭骚扰他们,主力仍然躲在山里面等着他们,那无所谓。
如果救国军有什么行动,那躲在东回镇的旅团长就会两眼一抹黑,什么也不知道。
而他的对手周成正好是一个喜欢不按常理出牌的指挥员。
晚上十点,确认山外没有鬼子侦察兵后,周成出发了,五六百人的队伍浩浩荡荡离开大山,消失在夜色中。
张庄镇,陈政宇利用原救国军修建的八条阻击阵地,硬是把浅川中佐挡了一天时间。
夜幕快要降临时,日军主动停止进攻,在浅川中佐命令下扎营休息,准备明天再战。
救国军也赢的一晚上的喘息机会,一营营部,气氛非常沉重。
部队虽然成功挡住日伪军进攻,利用阻击阵地上的机枪暗堡和地雷成功干掉大量敌人,但自己也付出巨大代价。
正好应了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这句老话。
特别是下午的战斗,面对突如其来的飞机轰炸,阵地上的两个主力排还没来得及撤退就被一颗炸弹成建制给炸没了,全部牺牲。
幸亏王德厚当团长时在镇外修建了整整八条阻击阵地,陈政宇带兵接防张庄镇后,又把那些阵地进一步加固,还在战壕和战壕之间修建了隐蔽交通壕和雷区,这样才靠着层层阻击把浅川中佐挡在镇外。
要是今天晚两个小时天黑,张庄镇肯定会被浅川中佐攻占。
副营长董飞正在向大家通报一营白天取得的战果和战损。
“参谋长,我已经统计好了:日伪军在今天的进攻中至少损失五百人,其中三分之一是小鬼子,差不多被我们打光了一个步兵中队,几乎都是被我们隐藏在暗堡里的重机枪打死的。”
“为了多杀鬼子,我们的机枪手只要有机会就盯着他们扫射,要不是鬼子叫来飞机,那些机枪暗堡还能再干掉一百多个鬼子。”
“剩下三分之二的伪军大部分都是被地雷炸得,除非冲到我们阵地前面,威胁到部队安全,否则战士们轻易不会朝他们开枪射击。”
陈政宇皱着眉头分析:“昨天鬼子行军时的偷袭加上夜袭,我们干掉了一百多人,加上今天的战果正好七百人,意味着进攻我们的日伪军还剩一千一百人,打得不错!”
说完后重新看向董飞:“继续说,我们的战损大不大?”
听到战损两个字,董飞的表情明显比刚才要凝重一些,深呼吸一口气后才开口。
“损失最大的是三连,两个步兵排连撤退的机会都没有,当场被鬼子飞机炸得全军覆灭,加上其他损失,三连一共牺牲81人,重伤四人,还剩48人可以继续战斗。”
“一连的损失最小,牺牲38人,重伤16人,还剩差不多八十人可以继续作战。”
“二连牺牲52人,重伤13人,还剩差不多七十人可以继续作战。”
“营直属部队牺牲33人,重伤12人。”
“全部加起来一共牺牲201人,重伤45人,差不多打没了两个步兵连。”
“另外还损失两挺重机枪,四门掷弹筒,8挺轻机枪,115条步枪。”
“镇外八条阻击阵地还剩最后两条,其他六条阻击阵地全被鬼子占领!”
陈政宇脸色顿时变得沉重起来,长叹一口气回答:“伤亡和损失大家都听到了吧。这场仗才打了一天我们一营就伤亡过半,而日伪军的损失远远没达到一半。”
“更重要的是,我们损失了差不多一半的装备和一大半的重机枪,而鬼子的重武器几乎没有损失,还可以随时呼叫飞机支援。”
“此消彼长,意味着我们今天的阻击战不仅打输了,而且还输得很惨。”
“都说说,接下来我们还怎么打?”
关于这个问题,陈政宇心里已经有了决断,但并没有说出来。
他要先集思广益,让手底下几个连长学会思考,这样他们才有机会尽快成长起来。
目前的救国军是从营直接扩编而成,几乎没有合格的中层干部,就连自己这个参谋长也没有达到合格标准,只能边往做事边学习。
分兵前团长不止一次交待自己,遇到情况多让几个连长去分析和思考,让他们尽快成长起来。陈政宇正在做的就是培养他们独立思考的能力,有了这个能力,他们才具备当营长的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