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屈塍眼里,谷粱崴与巫马焦可是相当碍眼的,仗着他俩也是肃王赵弘润亲自降服的将领,以往并不将他屈塍放在眼里,如今这两个家伙带着伍忌去攻平舆诸县,屈塍心中庆幸地不得了,因为至少得有很长一段时间不用瞧见这两个家伙,用一双嫉妒以及不快的眼神时时刻刻地盯着他,哪怕因为一点小事也要向赵弘润打小报告。
至于三人带走的一万五千平暘军,屈塍根本就不在乎,毕竟他麾下仍有三万五千余的兵力。
甚至于,屈塍更加趋向于目前这种境况:毕竟他手底下的兵权越重,就越容易引起魏将们的警惕,而警惕,与不信任其实没多大区别。
“好了,平舆诸县的问题解决了,成与不成就看他们三人了……”拍拍手使众人的注意力集中到接下来的话上,赵弘润正色说道:“前几日晏墨将军跟本王提过,汝南悬瓠城易守难攻,将是我军进入楚地的最大障碍。……但是为了赶在暘城君熊拓之前攻克暘城,我军务必要想办法攻克这座城池。”
说罢,他转头望向屈塍、晏墨等人。
浚水营的大将们都没有贸然地插嘴,因为他们看得出来赵弘润在等待什么。
只见那俨然已成为众人视线焦点的晏墨犹豫了一下,抱拳说道:“殿下,晏某愿尝试一下,但……不保证能成功。”
尝试什么?无非就是尝试诈夺汝南县,看看能否凭借着他晏墨原来熊拓麾下三千人将的名头,骗过汝南城内的楚军。
不得不说,这是一件非常冒险的事,毕竟眼下谁也不能保证暘城君熊拓是否已逃回楚国。
倘若运气不好,暘城君熊拓已逃回了楚国,并且汝南城也收到了前线军队溃败的消息,那么,非但谋取汝南的计划失败,甚至于晏墨也不见得能活着走出汝南城。
毕竟楚国对于逃兵的惩戒手段向来严厉,更遑论是投向了敌国的将领。
别看晏墨说得很保守,说什么『不保证能成功』,但赵弘润并没有因此对他有所怀疑,毕竟晏墨如今已没有选择:已投降了魏国一次的他,就算是当着熊拓的面将所有的事托盘而出,也不会再得到熊拓的信任,相信晏墨不会做这种傻事。
因此,晏墨唯一的选择就是助赵弘润攻下暘城君熊拓的地盘,尽量赚取赵弘润对他的印象分,以便于日后在魏国过得滋润。
正因为他不可能再倒向熊拓以及楚国,因此,摆在他面前的便只有两个结局:要么顺利拿下汝南,要么就是死在汝南城内的楚兵手中。
其实赵弘润也一直在等着晏墨主动请命,毕竟无论是他,还是浚水营的魏将们,都不太适合提起,否则容易引起晏墨的反感。但若是晏墨主动请命,那就另当别论了。
不过为了安抚晏墨,赵弘润还是许下了丰厚的承诺。
事不宜迟,晏墨立即告辞去准备了,他要从麾下的平暘军士卒中挑一些面黄肌瘦的士卒,好方便扮作从前线溃败逃回的败兵。
并且在临行前,他还要想办法对那些士卒威逼利诱一番,免得这些士卒当中有人到时候坏事,非但破坏了魏军攻取汝南县的计划,还害死了他晏墨。
而期间,赵弘润亦派浚水营大将李岌,率领一支浚水营魏兵换上楚兵的皮甲,远远跟着晏墨。
倒不是出于怀疑,只是为了侧应协助晏墨,与他里应外合,谋取汝南。
而在做出了让晏墨想办法谋取汝南城的决定后,赵弘润便使众将们退下了,虽然他腹中有许多要吩咐的事,但是在汝南城尚未攻克之前,这些东西说了也等于白说。
当晚,忧心忡忡的赵弘润再一次失眠了,想法多的人就是这点不好,他们往往在事情还未出现结果时便想好各种结局,以及相应的对策,以至于左想右想,经常性地会失眠。
这不,明明晏墨、李岌那队人才出发不久,他就开始盘算万一谋取汝南失败,他究竟应该强攻汝南,还是转道绕行。
而事实证明,他一宿的苦思冥想实在多余,可能是因为大雪封路的关系,暘城君熊拓还未逃回楚国,并且,汝南城的楚军们也还未得知前线大军溃败的消息。
让守城的楚将瞧见晏墨这位同属暘城君熊拓麾下的将领披头散发地来到城下叫门,大惊失色,甚至没有细问就下令楚兵们打开城门,放晏墨入城。
而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晏墨趁机挟持了他,并且使麾下的平暘军士卒,配合李岌麾下的浚水营士卒,迅速控制了汝南城,迫降了城内的楚军。
十一月十三日,魏军几乎兵不血刃地攻克了汝南城。
别看这座城夺取地轻松之极,但事实上,这只是凭借着晏墨的关系罢了。否则,哪怕是浚水营的魏兵们再是勇猛,短时间内也无法攻克这座楚国的北面屏障。
“好!”
在接到了晏墨与李岌二人分别派人送来的捷报后,赵弘润大为欣喜,因为攻下汝南,不单单意味着大军粮草问题得到解决,更意味着暘城君熊拓的领地对于魏军而言将处于一个几乎不设防的状态。
魏军们能够以汝南城为基地,迅速攻取暘城君熊拓治下的大片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