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嘛,似这种只有这点可怜胆量的皇子,也势必会被魏天子剔除在皇位的候选名单中。
所以说,世事有时候其实很讽刺。
而雍王弘誉等几位皇子很显然深谙此道,面对着魏天子的震怒质问,低着头一言不发,任由魏天子在那怒喝不止。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你们是要整个天下的人来看我姬氏的笑话么?!……朕很清楚,你们一个个都盯着太子的位置,可是……朕万万没有想到,你们竟然如此胆大妄为,胆敢在祀天大典上耍阴谋诡计……”
而从旁,太子弘礼眼瞅着魏天子怒不可遏地教训着他几个兄弟,脸上不由地浮现出畅快的表情,还别说,今日之事,还真是把他吓个半死。
回想起当时自己手捧着那份空无一字的祭文,吓得面色惨白,太子弘礼越想越恨,忍不住在旁落井下石说道:“父皇,皇儿以为,二弟等人今日之举,已逾越了规矩。”
『愚蠢……这个时候竟然还想着落井下石?你自身难保好吧?』
赵弘润暗自撇了撇嘴。
果不其然,听闻太子弘礼此言,魏天子愤怒的目光顿时投向了这位东宫太子,怒声骂道:“朕还没有来说你呢!……写祭文的,是你的人;送祭文的,也是你的人。可你却叫某些人在你眼皮子底下耍了花样,弄出一份空无一字的祭文来!……你这堂堂东宫太子,连一份祭文都保不住,如何保我大魏姬氏社稷?!”
不得不说,魏天子的语气相当重,就差没指着东宫太子弘礼的鼻子,骂他『你这个连一份祭文都保不住的废物太子!』。
『看吧……』
赵弘润无言地摇了摇头,有些无语地看着东宫太子弘礼吓得面色苍白,跪在地上连声认错。
魏天子足足骂了有一炷香工夫,心中的火气这才徐徐消退下来,只见他冷冷扫视了一眼太子弘礼、雍王弘誉、襄王弘璟与庆王弘信四人,冷哼一声又骂道:“弘礼无能,你等无德,朕怎么就生出你们这种儿子来!……难道朕的位置,让你们冲昏了头么?!”
“……”
“同室操戈、相互算计,整天到晚不知道在干些什么!有这精力,为何不用来使我大魏变得更加富强?!”
“父皇息怒……”
太子弘礼与雍王弘誉等人逐渐意识到,今日他们父皇的火气似乎超乎寻常的大,皆低着头,连声认错。
足足在殿内踱步了小一会儿,魏天子似乎是做出了什么决定,冷冷说道:“好!你们不是都盯着朕的位置么?朕今日就给你们机会!……暂且抛掉长幼有序,朕要的是能使我大魏愈加富强的明君!”说罢,魏天子顿了顿,沉声说道:“从今日起,但凡出阁的皇子,皆给朕从六部内选一个司部去当差,朕会专门派御史监监督,一年一回评价政绩,若其中有人做得出色,朕将这个位置给他又有何妨?”
听闻此言,太子弘礼满脸惊愕。
魏天子这句话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将不能坐收其成,等着皇位自己送上门来。
而雍王弘誉、襄王弘誉、庆王弘璟却纷纷露出了惊讶与难以置信之色。
这……魏天子在给他们机会?
即便是修身养性工夫颇为出色的雍王弘誉,此时脸上亦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几丝惊喜。
这可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恐怕是雍王弘誉也没想到,祀天仪式一事虽然没有搬倒东宫太子,也未曾成功离间太子弘礼与其幕僚骆瑸的关系,却得到了一件更大的收获。
那就是,公平地与太子弘礼以及其余兄弟竞争皇位,一切以政绩优劣说话。
而最过于吃惊的,却是赵弘润,此时的他,俨然早已目瞪口呆了。
『但凡出阁的皇子……?』
在心中仔细地逐字念叨着魏天子方才那句话,赵弘润徐徐地瞪大了眼睛,隐隐感觉后背有种丝丝凉意往上冒,让他感觉毛骨悚然。
浑身一个激灵,他连忙试探问道:“父皇,您方才口中所说的『但凡出阁的皇子』,不包括皇儿吧?……父皇与诸位皇兄都清楚,皇儿对皇位没有兴趣的……”
魏天子猛然转过头来,颇为凶狠地瞪了赵弘润一眼,携怒呵斥道:“你,出阁了么?!”
“我……”
赵弘润张了张嘴,竟无言以对。
因为就在前日,他得到了魏天子的承诺,他,出阁了……
并且,还拥有了自己的肃王府……
『我勒个去!』
赵弘润差点气地一口鲜血喷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