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回去吧。”他沉声说道。
听闻此言,赵弘润松了口气,他知道,他是说动眼前这位二伯了。
只要这位二伯别站在原阳王赵文楷那边,那么这件事就容易解决地多了。
赵弘润敢打赌,只要原阳王赵文楷瞧得出博浪沙日后的价值,他就绝对不会拒绝这份天大的诱惑,将本来能够坐落在原阳封地内的港口推出去。
至于如何肯定原阳王赵文楷能否看出博浪沙日后的价值,仅看他火急火燎地派人送信至宗府,希望能够将博浪沙交易回去,就足以证明。
当日,赵元俨果然按照赵弘润所言,亲笔写了一封书信,将他与赵弘润的交谈写在信中,派人立即送往原阳国的国主城。
而这封书信,其大概无非就是赵弘润所提出的两个选择:要么拿二十万两赎回博浪沙,他肃王赵弘润另外选择地方建造河港;要么,原阳国就老老实实地承认这桩事。
不得不说,当原阳王赵文楷看到这份书信时,内心十分不满意。
事实上,赎金二十万两白银其实无关紧要,关键在于后半条:若原阳国选择收回了博浪沙,那么,赵弘润将放弃在该地建造河港。
这才是原阳王赵文楷真正犯难的地方。
正如赵弘润所猜测的,事实上,原阳王赵文楷也看出了博浪沙日后的价值,因此,当得知他儿子赵成琇竟然将这块地以区区十五万两卖给了赵弘润后,他怒不可遏地甩了自己儿子一巴掌,并且当即写信派人送到宗府,希望能挽回这个难以估量的损失。
但遗憾的是,正如他早先所预料的,被别人吃到嘴里的肉,又哪有轻易会吐出来的道理?
肃王弘润,那个年轻的侄辈,反过来给他出了一个难题。
他坐在屋内的桌旁,皱眉望着那随着书信一起送来的一枚普普通通的石头,以及一只雕刻打磨精致的石偶。
他当然能明白这个小物件所代表的真正含义。
事实上,原阳王赵文楷也明白这个道理:若是不在博浪沙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那无非就是一片人迹罕至的荒芜沼泽罢了。
但是明白归明白,他还是感觉不甘心,因为若不是他儿子赵成琇自以为是、自作主张,他原阳一系,原本可以得到更多。
“给本王将世子叫来!”赵文楷忍着愠怒吩咐府内下人道。
不多时,其世子赵成琇战战兢兢地来到了屋内,尽管时隔两日,但依稀可见他有脸仍有些发肿,由此不难猜测当时原阳王赵文楷给自己儿子的那一巴掌,究竟有何等的力道。
“父王……”赵成琇小心翼翼地唤道。
“啪——”
随着一声脆响,赵成琇的左脸上顿时出现一个发红的掌印,可他却一动也不敢动。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只见赵文楷冷冷扫了一眼他,用夹杂着浓浓怒火的口吻低沉训斥道:“逆子,你可知因为你,我原阳损失了多少唾手可得的财富么?!”
赵成琇吓得浑身一抖,半响后这才小声说道:“那父王便收回博浪沙不就好了么……与以往也没大改变。”
『……』
赵文楷扭头看了一眼赵成琇,眼中满是不可思议的失望。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再狠狠训斥儿子一番,但是最终,他却只是摇了摇头。
良久,他叹气说道:“博浪沙,就给那赵弘润罢,此事就到此为止罢。”
“父王?”赵成琇惊愕地抬起头来,难以置信般地说道:“那……那咱们原阳不是吃大亏了么?”
这句话不提还好,一提起来,赵文楷便满肚子火,起身又甩给自己儿子一巴掌,口中怒声斥道:“你还敢提?!……滚出去!”
赵成琇呆呆望着父亲半响,面色青白地扭头离开了屋子。
待回到自己屋子后,赵成琇越想越气,越想越气,一怒之下将屋内能够摔碎的物件统统摔了个粉碎。
“赵弘润!”
他咬牙切齿地念叨着赵弘润的名字。
正如赵弘润曾经所预料的,原阳王赵文楷的态度暂时不得而知,但其世子赵成琇,显然已将其视为不共戴天般的死敌。
眼瞅着赵成琇面色铁青地坐在桌旁沉思着什么,相信他必定是在考虑着如何报复此事,以宣泄心中的愤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