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宇双手一摊,说:“早晨来,给它个铺天盖地。晚上呢——”他把双手一合,“来个席卷常州城!”“摆个地摊,有那么大谱吗?”
“这不是谱,这是胸怀,胸怀决定命运,你懂吗?”
“我不懂,我少读书。”
“不懂算了。我问你,下午公关如何?”
“陪戴秉钧的老娘买陶瓷,出了一身臭汗,讲了一稻箩加一筐子废话,结果还是那句话——”
“信不过你的产品?!”
穆广:“今天挣了五块钱搬运费,我请你吃饭。你是老常州了,哪地方好?整点特色!”
“好大的口气。”路宇跳到车上,“不过你说得也对,以我的经验给你找饭店,也只能在大排档、小菜馆这一个档次选择,撑死不吓屌。”三轮车上了路,他朝左打方向,“走,我带你上一个好去处。”
在老城区的边缘,过去的护城河边,开起了大排档。
穆广点了一大堆,什么串子、锅子,冷的热的,横七竖八。排档老板搬来一捆啤酒。路宇和穆广松开裤腰带。
两个玻璃杯清脆地碰了一下,各自沽了一大口。穆广拿手背抹了一把嘴角的啤酒花,伸手拿串子,说:“我想好了,明天到无锡去。”
路宇两个腮帮子嚼得鼓鼓的,说:“常州就这么放弃了?十八家塑料厂,一年几十万的业务,你就擦肩而过?路过张屠户,总得拿他一根猪大肠吧。这不太亏了?”
“也不亏,这不是认识你了吗?”
“呸,你当我是猪大肠了!”
穆广乐了,赶忙拿杯跟他碰。路宇:“嗯,猪大肠也不错。至少外面不我吧。你瞧这满大街的人,哪个不是外面油光光,里面臭皮囊。”
“两个臭皮囊走一个。”
放下杯子,路宇给穆广拿了一支鸡翅膀:“飞吧!常州不留你了。”
穆广说:“你来常州一年多了,都没有点子,我有什么办法呢?”
穆广拿牙签剔着牙。
路宇拿竹签敲打着铝盆子,发出悦耳的叮叮声。
穆广喊道:“老板!老板!老板!”
没有应答,路宇笑了:“老板装着听不见。”
“为什么啊?”
“上这儿来,就我们这点低档消费水平,充什么老大啊!”
穆广笑了,起身走到老板身边,一拍老板的肩,老板回头一笑,穆广:“烧个汤。”
“什么汤?”
“随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