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景,贝景,这个名字好熟。”秦晴念道,接着双手合十,“想起来了,他是谭起的表哥。”
穆广:“区教办谭干事的表哥?”
“对啊!谭干事的妈妈,外号贝姨,轧花厂的司磅员,是贝景的姑姑。”秦晴喜出望外,“这个贝景,我在谭起那儿见过,派头不小。”
“那我们直接上他家去找他理论。”
“恐怕不行!”
“我有理走遍天下。”穆广理直气壮地说,“如果厂里偷税漏税了,以事实为依据,以法律为准绳,我任罚。今后,我照章纳税。办企业不能靠偷偷摸摸发财。如果我没有偷税漏税,或者,他找不到证据,你就漂漂亮亮地给我放人!当着村民的面,把封条给我揭了。我放一挂爆竹送财神!”
“穆广,我就不喜欢你做事这么冒昧。”秦晴一边批评,一边瞟一眼穆广的脸色,接着温言道,“你这么巷子里头杠木头,直来直去,让人多不舒服!他们官场上的人讲究的是个艺术,把事情办了,还得给人留个面子。这就叫水平。”
“那你说,怎么个艺术法,你拿主意,我配合你。”
“第一步,先给谭起拜年。”
到了谭起的家,坐定之后。谭起:“二位是稀客啊!”
穆广正要言明来意,秦晴红着脸:“两家老人做主,穆广和我俩把那个事算是订了,特地来给组织上备个案。”
穆广干笑,眼睛朝里屋瞅,他想看看这里有没有“背景”。
“那好哇!”谭起一边给他们端茶递水,“从穆广的眼神看,应该还有别的事吧?”
穆广赶紧收回搜寻的目光,没理会秦晴的眼色,直言道:“能不能帮我们引见一下你表哥,尊敬的贝所长?”
谭起:“对吧,我就知道,肯定为这事来的。”
穆广:“我们厂还在初创阶段,到外面跟人家一比,我也知道,我们的管理还很不规范,很多很多地方值得认真反省……”
谭起的目光指向秦晴:“这件事上,第一要反省的人是你。”
“我?”秦晴笑了,“我跟他们厂半点瓜葛都没有。谭领导,你也知道,我是你的兵,我的岗位在江心洲小学。我、我怎么了?”
谭起:“二十天不到,在区教办,你遇到我表哥,是你告诉他,说他们厂产值如何高,效益如何好的。”
“他就记着我那话了?”
“那人家是职业习惯啊!”谭起说。
穆广的目光转向秦晴,意思是,为什么跟人家多嘴。
秦晴苦笑:“我当时也不知道,他是什么的干活。只知道他是谭领导的表哥,他那一问,我是出于礼貌,那么一答。”
穆广挠挠后脑勺,“当领导的,也不应该这么套老百姓的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