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晴苦笑了,一边笑着,一边眼泪汪汪。“千斤担子压在你一个人的肩膀上,我心里不好受啊。”
穆广:“按你的说法,这事也不能告诉爸爸。那么,只有一条路,我们认了!”
秦晴疑问道:“我们?”
穆广:“我们!不是我和你,而是我们一家人!我、你、我妈妈、我妹妹、我弟弟,我们是一家人!穆慧没出嫁,穆超没独立,我们是一个大家。别把秦朗扯进来,扯进来,穆慧、穆超会跳起来的。”
秦晴直面穆广,眼泪无声地往下流淌,模糊了视线。
穆广:“我刚才在心里框算了一下,我们家可以动用的财产,总共大约两万块。把这两万全部捺进去,还欠两万。我还可以继续跑业务。钱是人挣的。”
“想不到一夜之间,把我们穆家从江心洲最富的人家变成了穷光蛋。”
“还是我爸爸讲的那句话:世界上只有懒人,没有穷人!”穆广说,“我们回家,就这么统一口径。”
穆广和秦晴双双回到家中,母亲、弟妹都很高兴。穆超问:“大哥,你在上海搞那个取暖器配套项目,怎么突然回来了?”
穆广:“回来向你们赔罪的!”
母亲秦采芬吃惊道:“说的什么话呢?一家人有什么罪不罪的。”
穆慧的眼光从哥哥身上移到嫂子身上,秦晴的目光像小鱼一样游走了。
穆广:“我光顾着跑无锡、跑上海,常州跃进的那一票货出事了。六万块钱的货,给人讹了四万。”
穆超:“究竟怎么回事?一次泼掉这么多钱。”
穆广大致介绍了一下。
秦晴:“穆广,你也别难过了。做业务,有赚就有赔。这就是风险。这世上,做哪件事没有风险呢?”
秦采芬疑惑地看着穆广,她的神情是,她相信这个道理,但她不相信这种事会发生在穆广身上。穆广回应母亲的表情语言,说:“爸爸从前也是做生意的。我小的时候,他跟我说:行船跑马三分病,推车后面跟死人。经商的风险无处不在。这话果然应验了。事到如今,我只能认栽了,强如交了学费!”
穆慧一直在察言观色:“这么说,一次学费就让我们倾家荡产了?这是什么贵族学校啊?”
穆超:“大哥,家产都是你挣的,有老娘在上,按理轮不到我做弟弟的说话。我就想,就算是倾家荡产交学费,我们也要学到真本事。你在这个事故中学到什么了?”
穆广:“以后一定要小心谨慎!包括你在内。”
穆超:“货给了跃进,跃进因为一场事故,就扣下四万块钱。郝非他凭什么?”
秦晴:“因为他们厂损失惨重。”
穆超摇摇头:“嫂子,这不是理由。如果是我们产品质量造成了火灾,那么这个责任应该由江心洲电热器厂负责,而不是我们负。我们只是推销员,不是经营商,我不能对质量负责。如果让推销员把整个工厂的责任背在身上,那谁都承受不了这个风险。”
秦采芬气愤地说:“潘志高不是说产品质量如何如何过硬吗?怎么会害到我们家头上了?我要找他问个明白!”
穆广:“妈妈,谁说产品质量有问题了?穆超只是假设。”
穆超:“大哥,这就对了,如果不是产品质量有问题,那我天罡在手,我就根本不睬郝非那个九点。我们法庭上相见,他都要付我货款,一个子都不许少。你出事故,那是你管理不善,我们只能同情,不能赔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