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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衍盯着眼前越放越大的脸,突然抬手遮了下胸,后又挡了一下下面,但她此时全/裸/,不管怎么遮也不可能遮完全。

亚罗安的眼睛在洗手间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好看,幽蓝的眼底处似有层层浮光。

花洒里溅出的热水很快把她也淋湿了,军绿色衬衣紧贴在肌肤上,腰部收拢的一排褶纹顺势勾出盈盈一握的腰身，衬衣硬挺的领口不断落水,水珠顺着扣开的两颗扣子滚入幽兰深谷,这一幕说不出的诱人。

她走到洛衍的面前才停下脚步,脸上表情纷杂，猜疑、担忧、惊惧、后怕……种种情绪在她澄澈的蓝眸里闪过，最后定格在愤怒上。

亚罗安不说话，洛衍自然也不说。空气中最初弥漫的旖旎气氛很快被一种沉重的气息压制,令处在风暴中心的两人透不过气来。

热水从两人的头顶不断滚落,洛衍遮住身体的双手也拿开来了,转而大方的垂在身侧，左右也遮不住什么，与其扭扭捏捏，还不如大方自然些。

“你……衣服湿了，我把花洒关了吧？”淡淡的声音率先打破僵局，洛衍的手摸向花洒开关。

啪—

一声脆响，亚罗安将手打在洛衍的手背上阻止她的动作，眼帘低垂,声音喑哑：“不用。”

洛衍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被打落的右手指尖蜷曲一下，“嗯”了一声。

亚罗安沉默一会，抬头注视她的双眼，低声问道：“为什么要接下太空电梯的任务？”

“是格丽雷特逼你？”

洛衍眼神平静，眼底深处的淡漠与此时略显激动的亚罗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亚罗安盯着她的双眼，心里突然涌起一阵疲惫，好像每一次都是这样，眼前人永远不在乎自己的处境如何，担惊受怕的人永远是她。

果然，洛衍说：“没有逼我，我是自愿接的任务。”

亚罗安深蓝剔透的眼瞳逐渐被红色侵染，她咬着唇，只觉得一种强烈到无法抑制的情绪从心底一波一波冲上脑海，最终冲破了名为理智的堤坝，带着质问的话破口而出，“我在问你为什么！格丽雷特格丽雷特，为什么她给你的任务，你就不管不顾的接了？你回家她还追着你回去？”

洛衍没有被她此时略显狰狞的样子吓到，她甚至有些想笑，已经很久没有人如此坦诚的关心她了，这样的感觉令她觉得幸福，但与此同时，她又有些心疼。

嘴角微微上扬，洛衍清冷的表情像是坚冰融化，消融的冰山露出底下温柔的一面。她抬手摸摸亚罗安湿漉漉的头发，轻笑道：“别生气，格丽雷特来是为了近距离观察我这个研究样本，接下这个任务是因为我的等级进化只有在极端条件下才能成功，没有其他原因的。”她隐去了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她想变强，她想成为‘塔’的实际领导者，她想为亚罗安的未来保驾护航。

洛衍的心不是石头做的，亚罗安对她的感情、对她的维护、对她的关心，她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虽然现在自己无法回应她的感情，但她想以自己的方式去表达……感激？是感激吗，也许夹杂了一些，洛衍不知道。

亚罗安任由她动作，不再说话，只是露出一副似乎要哭出来的表情。

洛衍见她这样，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摸她头的指尖像着火一样，迅速收回来垂在身侧，眼睛也看向别处。

亚罗安盯了她一会，然后叹息似的道：“你洗完赶紧出来吧，我去看看格丽雷特怎么样了。”

“嗯。”

格丽雷特在几个小时后悠悠转醒，她刚醒的时候意识还不清醒，楞楞地盯着旁边坐着的两个人看了很久。

亚罗安见她醒了，几句话概括情况，“我救了你们，给你打了特效针，现在正在去太空电梯的路上。”

格丽雷特呆了几分钟后才反应过来，后知后觉道：“哦……我们已经从布达林那里逃出来了。”

洛衍跟着补充：“对，现在在运输机上面。”

格丽雷特看了看周围，这架运输机的内部结构与普通制式运输机很不一样。普通的军用运输机载人舱是中间对开两排座位，但这架运输机里却只有一排座位，且旁边还有冰箱和沙发，再加上她躺的这张床。

“你把私人飞机开来了？拿到通行令了么？”

联邦内的交通管制极为严格，基于空中铁轨的发达以及建筑设计的特点，普通私人飞机只被允许在一定航线和空间内飞行，并要提前向交通管制局提交申请，获取通行令，以确保不会和军用飞机航线冲突。通常情况下，私人飞机的飞行申请需要提前1到2天递交，但亚罗安过来的时间显然是来不及递交申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