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您花费宝贵时间接待我,神父,我上次来到这里是去年的播种月,因省察出了难以饶恕的罪,希望您能准许我这次的忏悔。”
“说吧,我的孩子。”
“我的儿子是一位异端,做了一些不可饶恕的事情,我曾经无数次说教他,他却从来没有听过。直到他的罪被人们察觉。而我在得知这一切的时候,却仍在想着保护他,希望他能逃脱指责与惩罚。”
“这是可以理解的,世界上又有多少母亲不去想着维护自己的孩子呢。”
“可是我不仅维护他,我还帮助他做了一些逃脱的……”
“……”
“……”
“你可曾为你犯下的罪过恳求神的宽恕?”
“每一次凌晨的鸡鸣,我都在如此恳求着,神父。”
“如此,你需要每天早晚默诵一遍悔过经,并且每月资助一位贫困之人,这个时间需要持续到明年的今天。”
“感谢您的指引,神父,我会全力以赴的去做这件事。”
“那么我将以神的名义宽恕你一切的罪孽与过错。回去吧,我的孩子。”
……
对话之人因此从忏悔室的另一侧隔间离开。
默默等待了一番,察觉到没有其他人再次进来后,一身神父黑袍的棕发年轻人随之从忏悔室内走了出来。
看了看空荡荡的告解厅堂,伯尼沉吟地摸了摸下巴。
这是他成为代理神父的第二天。
昨天忙碌了一整天外加半个晚上后,原本因为失去神父而动荡的莫尔斯教堂已经恢复了曾经的稳定与秩序。
而伯尼也自然无比地接过了神父的一切责任与权力。
倾听信徒的忏悔是他的工作之一,有着超凡能力的辅助,这个工作对伯尼来说非常容易。
但其实这种工作所面对的事情大多都很“无聊”。
原因是信徒的告解一般都是那种鸡毛蒜皮的小事。
比方说昨天他倾听的第一位妇女,就是因为和邻居冲动之下通了奸,结果越想越自责,然后就跑来忏悔了一番。
而从昨天到现在,他接待的其他几位忏悔者,基本都是这类琐碎事情。
不过刚才那位所讲述的,倒是让伯尼隐隐感觉到了一些不同寻常。
因为这其中涉及到了一些逃亡的巴泽尔的线索。
是那位“盟友”推动她跑过来忏悔的?
伯尼随之想到了这种可能,表面上他则踏步离开告解厅,来到了教堂的主区域。
“伯尼神父,一些信徒希望能在广场上居住一段时间。”
一位年轻修士见到他出现后立即跑了过来。
“原因是什么?”
“他们说码头区这两天非常乱,特别是晚上,每天都会死很多人。”
“治安官没有对这种事进行处置吗?”
“因为坎博雷家族最近的动荡,现在市议会正吵的乱成了一团,治安官已经被迫辞职了……”
“那么就答应他们吧,不过不是住在广场上,而是住在教堂里,具体事物你来安排。”
“好的,我立即去通知他们。”年轻修士躬身行了个礼,随后匆匆离去。
然后另外一个修士就急切地跑了过来。除此之外,还有第三位,第四位,第……在不远处等候。
内部的秩序恢复后,当前莫尔斯教堂所面临的问题是外部辖区的动荡。
莫尔斯教堂所对应的辖区是内厄姆码头区,人员流动大,还什么人都有,本来就不好管理。
而在圣水私卖事件过后,又属于码头区受到的波及最严重。
不仅世俗的管理者栽倒了一大片,连那些上不了台面的黑帮也在失去领导者之后开始了一番血腥的内斗,野心家们互相争夺头领地位。
与此同时,前段时间血月之后所遗留的许多问题,仍旧还没彻底解决干净。
原因不仅仅是加尔神父办事效率低下,更主要的是一些贫苦的人们根本请不到神职人员治疗伤势。
于是死亡与重病的绝望笼罩在了一小部分人的生活当中。
其实如果有能力的话,教会也不会真的见死不救,信徒们就算没钱,大多还是可以“赊账”的。
然而正常一些的伤势可以治疗,但某些稀奇古怪没有专用药剂治疗的,或是被黑暗气息所感染的信徒,却只能眼睁睁等死。
再加上原本教会的药剂资源储备就没那么充分,向上面申请一时也得不到回复,在这种大范围灾难下,根本照顾不到所有人。
处理不及时,总会有悲剧发生。
一个人首先必须陷入绝望,在这种动荡中,救赎才会开始。
这是历史上某位教皇的至理名言,然而如果只绝望而没有救赎,那过后会引起什么,就无法让人肯定了。
伯尼需要对这种情况做出一些预防举措。
维持辖区民众对神的虔诚信仰是神父的日常工作,而一些因为苦难而对这信仰心生怀疑者,又是他需要率先进行安抚的主要目标。
表面上的光辉之地还算平静,但实际上这片广袤的陆地暗流涌动,异端思想、异教徒传教、最主要的是地狱力量的干涉以及魔鬼的诱导……
真要一个不慎,辖区内出现了某些残忍血腥的魔鬼行径,那伯尼这个神父的责任可就大了。
……
“大教堂的人送来了您的超凡卷轴与配套圣水,伯尼神父。”正在“办公室”内忙着观看一份下边人汇报上来的受灾人员资料,一位修女就匆匆走了过来,并且将一张卷轴与一瓶乳白色的药剂递给了伯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