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肚重重的咳了一声,压抑住自己控制不住的就要掏钱打赏,让他去叫其中一位的*,很矜持的道:“如果大爷我是常来呢?”
唐鹰立即切换成一脸戚戚状:“陈大爷,您可算来了!如花姑娘日盼夜盼,终于盼到了爷来,正是为伊消得人憔悴。如花姑娘要是知道您来了,心里不知道会有多高兴!您且坐会儿,小人马上去通知如花姑娘,且在这里喝着茶歇会,等如花姑娘打扮妥当就下楼来。或者,小人去给您准备一桌酒菜,让你和如花姑娘和和美美的乐一乐?”
妖!太妖!没这位如花就不说了,自己简直被他唬得真跟什么如花姑娘好了近三、五年似的。而且还忽悠得非常有水平,连什么为伊消得人憔悴都出来了……尽管陈大肚听不太懂,可那句不知道在哪里拽的诗文,听着就很有水平。
陈大肚张口结舌,愣了半天才又道:“下作!来点高雅的,如是遇上身份高贵的贵人或官家呢?”
唐鹰霍地收住笑容,伸手擦去嘴角的口水时猥琐的笑容尽去。然后抬手整整衣领,挽了挽衣袖,又顺了顺发角,再转眼时仍然在笑,笑容却清逸而淡然,表情即不低贱自卑也不拿腔作势,语气即不殷勤热切也不生疏冷漠,仅是恰到好处的浅笑曰:“您来了?这是刚沏好的姜茶,按您的吩咐加的淡盐,试试可还合您的口味不?”上前倒好茶,负手静静的站在一旁,像是等待贵客饮了一口茶后才道:“天歆姑娘的琴艺又有了涨进,媚儿的舞姿也越来越有了柔媚无骨的味道,大人是听曲还是赏舞?天字号厢房还空着呢,苏大家专门为您留的。”
陈大肚彻底无语,半晌后才道:“让你干这个真是委屈了你。你这样的人我没法教……也不需要我教,你出师了!”
“真的?”
“真得不能再真!”
“那我可以上岗了?”
“你可以上岗了!”说完,陈大肚嘴角一抽,臭子小害人,连着他也鹦鹉学舌一般学着他说话。上岗?啥意思?这是哪个见鬼的地方的鸟话?
没注意陈大肚师傅一脸郁闷的表情。唐鹰心里正大喜着,整张脸乐开了花。当个小厮好像不难嘛,电视电影里演了那么多,他不过只是照着学一学而已,哪知就这么轻松的过关了。话说他还活在现代的时候,那是家家有电视,户户通网络的时代。受数不尽的连续剧迫害——要知道天朝可是极其热衷于翻拍又臭又长的古装剧的,像啥新天龙八部,新射雕英雄传,新红楼,新西游,加个新字就以为不是在拾人牙慧。像这些玩意儿,早拍得都烂熟了。天天看,日日听,想学什么模样的小厮,那模板都是现成摆在那里的。却不料随便学一学,就把这大肚子师傅骇成这样。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刚才他学着扮小厮,是挺如水得水的,整体感觉就跟信手拈来一样。莫非,跟年轻的孟婆姐姐给自己灌下去的那碗黑水药汤有关系?穿越果然是有福利的啊,唐鹰不禁笑得越发灿烂。
陈大肚看着那张笑得灿烂如霞的脸,这才忆起是他真正的笑容,顿时好一阵遍体生寒:这人,得多妖,才会扮什么像什么?尼玛,好吓人,真不愿意和他多呆一会儿……
“那我什么时候上岗……呃……上班,也不对,开始干活?”
陈大肚只觉得胃疼得厉害,下意识把眼光转向楼上的一角。
楼上角落里,苏容和双鱼隐在暗处同样看得遍体生寒。双鱼猛揉着眼睛,惊恐万状的道:“不是吧,我只提醒他一声扮小厮,他就厉害成这样?要不是我亲眼看到,还以为他已经在这楼里倒了十年不止的茶。”
不止是双鱼,苏容也是糁得慌,控制不住的搓揉胳膊上被寒起来的鸡皮疙瘩,语带惊悚的问:“那乞福的布条你挂了吧?”言下之意就是唐家无论来个谁都好,重要的是赶紧来,你们唐家老三实在太妖,姑姑娘我伺候不了,赶紧接走吧!
“还没来得及。再说也没到日子。”
苏容默了默:“日子到了后千万别忘了。”
“双鱼晓得了。卷姨,这就让唐家小郎开始干活么?”
苏容嘴角好一阵抽搐:“不让他现在就开始干治,你觉得师傅们还有什么本事是可以教他的?”
双鱼心里也再次寒了寒:“也是。我去告诉他一声。”停了停,脸上又带着很不确定的表情道:“卷姨,你真觉得让他从后院出来跑堂是个好主意?我怎么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觉得唐家小郎这一出现,好像会麻烦不断的似的。”
你的预感太正确了!从头到尾苏容都不觉得这是个好主意,但是,她能说不吗?她没有这样的立场,也没有这样的本事,更没有这样说的地位。苏大家,叫着好听,其实也不过是一个在夹缝中生存的风尘女子,她有什么样的权势可以说不?
最后苏容只能叹口气,道:“去吧,机灵点儿,别让这个小魔头出岔子。”
于是乎,唐鹰正式上岗,活在隋末做龟奴的日子轰轰烈烈的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