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幽州兵举起一枚长柄重斧向着宅门冲来,欲劈开大门。
这是一名高大的外族胡兵,唐军有许多外族胡兵,尤其是边境上,胡兵更多。幽州是边境重镇,北面长城外便是奚人。
奚人游猎放牧,悍勇骁健。
一支长箭自院墙之后射出,疾如电光。那名身穿厚厚铁甲的持斧奚兵被一箭射中眼窝,惨叫一声倒地。
王君廓勒停战马,看着前面紧闭大门的宅子,宅内寂静,却越发如一只噬人猛兽。
他冷哼一声。
立时,自身后冲出十余名持盾提刀的跳荡战士,这些跳荡步兵个头皆不算高大,但行动敏捷,一面团牌能将自己全身摭挡。
十名跳荡兵分成散兵线持盾缓缓逼近,小心提防。
眼看距离宅门不过十余步时,突然院墙上露出了几个人影来。
紧接着,那几人便猛的投掷出几枚大铁椎。
数十斤重的大铁椎呼啸而至,跳荡兵赶紧举盾抵挡,整个人都缩在盾后。
数十斤重的大铁椎被甩掷而出后经过加速后冲击力巨大,那跳荡兵哪料到会是这等凶猛之物,结果以惯常手法举盾抵挡,结果啪的一声,铁盾直接碎裂开来,盾后的跳荡兵更是被砸成了肉酱。
十名跳荡兵一下子死了四个,剩下的六个也是连滚带爬的退了回去。
这下连王君廓也不由的变色,想不到秦琅身边还有这等大力猛士。
王君廓气沉丹田,高声喊道,“苏烈,何不出来相见!藏头摭面的岂不显懦弱!”
秦琅登上墙头,站在梯子上高声喝道。
“王君廓,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围攻朝廷官员!”
王君廓看到一个年轻人站在墙头,已经猜到他便是秦琅,却依然喝问,“苏烈何在?”
“苏将军不在,但长安秦琅在此!”
“哪来的毛贼,也敢在此猖狂?”
“本官便是玄武门靖乱功臣,威镇关中,以及关外山东部分地区的大唐上柱国、翼国公、镇抚司丞秦琅,王君廓,你要造反吗?”
王君廓却睁着眼睛说瞎话,坚决不肯承认眼前之人是秦琅。
“放火箭!”
眼看秦琅跳出来了,王君廓知道今天无论如何必须杀死秦琅,否则他就完了。
一队弓箭手上前,点起火箭。
秦琅赶紧缩了回去,他娘的,玩阴的啊。
“举盾,找东西掩护,箭来了!”
一阵火箭从天而降。
宅里众人连忙扑火,那边王君廓立即举起大刀亲自率领手下趁机冲杀过来。
宅子只是普通民宅,院墙既矮且薄。
幽州兵拼了命过来,顶着弓箭、铁椎上前,死伤数十人后,成功的撞开了宅门,冲杀进去。
窦红线见王君廓骑马闯入,挥着方天画戟大喝一声,“王君廓,拿命来!”
那边苏定方看到窦红线冲上去,也立即挥刀来助。
“婶子,我来助你!”
秦琅也没跟王君廓讲什么客气,站在那里提着弓就是一顿乱射。
宅内地方小,涌进一堆兵,双方混战,王君廓骑在马上毫无优势,反倒是显得格外突出。
秦琅的箭又狠,不去射身披重甲的王君廓,专射他那匹马。
几箭过去,王君廓的马倒中箭倒地,把王君廓也弄的狼狈不堪。
宅内宅外,双方混战一团。
王君廓率五百甲士前来,没料到秦琅在这里的二百人马虽少,却皆是精锐,也是早有准备,借着地形限制,跟幽州兵杀的不分上下。
尤其是秦琅、窦红线、苏定方、刘九等人皆是一等一的狠人,此时个个以一当十。
幽州兵摆不开阵势,甚至后面的许多甲士被堵在墙外根本进不来,在这种混战情况下,秦琅这边‘英雄单位’多,尤其是围着王君廓打,反占了上风。
王君廓一把大刀左挥右舞,骠悍异常。
窦红线方天画戟只攻不守,一招狠似一招,苏定方则专门帮窦红线防守,冷不丁的突袭一枪。
秦琅舍了弓箭,直接提着一支马槊站在那里步战,槊粗且长,瞧准机会一槊刺去,总让王君廓狼狈万分。
王君廓的亲兵们拼死守护,可一个接一个的倒下。
双方的厮杀之声惊天动地。
幽州大都督府。
魏征骑着马一阵狂奔赶到,直接闯进了王利涉的面前。
“快,王君廓果然反了,他兵分两路,一路突袭王刺史府,一路突袭苏将军宅,还请王长史赶紧禀报大王,发兵平乱。还有,请王长史,立即打开城门,让我引城外的洺州兵入城平乱!”
王利涉咬牙切齿,“我早就料到这个王君廓定会反水的,可惜大王一直不肯听我的。”他拿出自己的鱼符,“你持此鱼符到南门去,城门守兵见此鱼符便会放你出城,你去引苏将军部下入城,我这就去见大王。”
“还请速劝大王发兵平乱,否则今夜我等与大王皆将死无葬身之地,明日他王君廓便可提我等人头往长安邀功请赏了!”王利涉赶紧去见李瑗,李瑗正在后院更衣,准备参加今晚宴席,见王利涉闯进来十分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