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码,他现在每月俸禄如数上交家里外,自己一应花销不需要再找家里要了。
“我现在有七万多亩地了。”秦琅不经意的说道。
程处默怔住,然后恶狠狠的盯着秦琅,想揍这混蛋。
回了长安,秦琅先去看望秦琼。
秦琼自秦琅离京后,便也告了病假在家不朝,李世民倒也没来勉强,几次派人来送药看望。
虽然秦琼现在连两三天到中书门下一次都免了,但他还是对京城的局势很清楚的。
“你那个税改的事,以后就不要提了。”
秦琅点了点头。
年轻人嘛,心高气傲,过于一帆风顺,于是便不免有些过于慷慨激昂,这次牢牢的碰了一次壁,倒也谦虚多了。
“以封左仆射为首的反对者太多了,真正肯支持你的也就是陛下和房杜长孙几位,但反对者太多,他们也可能强行实行的。”
秦琅走后,其实皇帝还是先后召开过数次廷议,但每次都被封德彝等坚决反对了。封伦还放出风声,让无数百官士人纷纷上奏反对这新税法。
在这种群情汹汹的情况下,李世民也只能暂时搁置这计划了。
秦琅的一揽子振兴财政的计划,就这样被那些士人贵族们联手扼杀在摇篮里了,不过秦琅经过了一个多月时间的冷静,早就看开了。
扼杀就扼杀吧。
怪只怪他当初给李世民想了不少招,为他筹措了不少钱来,朝廷解决了燃眉之急,这些人也自然就不急了。
去转运司见了马周。
马周现在代替秦琅主持转运司,忙的不可开交,他还要兼任河东道常平使。
“朝廷现在不缺钱了。”
马周告诉秦琅,顺着之前秦琅汰佛的这股东风,如今朝廷看到了汰佛的好处,于是全国各地都在汰佛,从中搜刮到的钱非常惊人。
“包括之前在长安弄到的钱,现在已经弄到了折合一千三百多万贯钱,预估今年全国汰佛完成后,起码能入账三到四千万贯的钱帛。”
秦琅也不由道,“这可就是相当于数年的财收了,怪不得封德彝他们现在叫嚣的那么响亮,不缺钱了,自然有底气了。”
“最近几次廷议后,有望达成一个决议,就是将新括检出来的那些无田隐户,登记入籍,划分为客户,免六年调庸,无地免租。”
“只免六年调庸的话,对这些无地的客户来说,六年后又怎么办呢?他们多数只是地主的佃户,佃地主之田,本身也是要交田租的,田租甚至远远高出朝廷的租,现在还要交调庸,日子只怕艰难,估计到时会有很多人宁愿卖身给地主们为奴,也不愿成为国家客户的。”
朝廷的租之所以称租,实际上本意就是国家把地租给百姓种,所以交租。而佃户们租地主的地,自然也要交租,基本上田租为五五分甚至超过一半数,除田租外他们还要交些其它的费用给地主,甚至还经常要为地主做些其它的事情,对地主的依附很高。
“嗯,据我们推测,这次本来能够括户二百万以上,但这样一来,估计一百万都未必能括到,极可能也就是几十万户。”
“几十万也不少了。”秦琅摇摇头,不破不立,既然朝廷这些人不肯下决心,那么也就不可能会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户口大增的前提,是要让这些隐户觉得政策利好,他们才愿意放弃现在的这种隐户,实为地主附庸的身份,如果入籍负担更重,那么就只会逼迫的他们干脆卖身为奴完全依附于地主。
反正良民还是奴仆的身份并不是最重要的,对他们来说,能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就如乱世之时,活不下去的人,甚至会投入盗贼一样。
“陛下也很无奈,反对者太多了。”
“我能理解,陛下毕竟才刚刚登基不久,还是根基不够稳啊,宰相大臣们多数都反对的话,皇帝也确实没有办法,等吧。不管怎么说,我们也不是完全无功,起码不也推动了汰佛吗,这也是功德无量的事情。”
税改虽然不成,但转运司依然还在全面运转,各道常平使都已经出京上任。
广州、交州、杭州、登州四州市舶务也都正式挂牌成立。
各地都在兴建常平仓。
“别急,一步一步来,咱们稳扎稳打,上半年的工作重心,还是要保关中粮食安全。各地常平司,尤其是江淮一带,要想办法加快粮食转运入京,现在京中粮食缺口还很大,不能掉以轻心,只有等到夏收丰收了,我们才能说暂时阶段性胜利了。”
马周点头,“我们经过考察后,发现洛阳巩县的兴洛仓附近,有不错的瓷土,适合建瓷窑。我们计划在巩县建巩窑烧瓷器,然后与胡商贸易。”
今年转运司的朝贡贸易就大赚了一笔,除了少府监的丝绸外,瓷器也是重要出口商品,发现了巩县适合建窑后,马周他们就准备自己兴建一座全新官窑烧瓷器了。
秦琅自然是表示支持,转运司做为主管财税这块的衙门,手里多几个国有企业,当然是对的。
论赚钱,秦琅的积极性是很强的。
“其实还是一个极赚钱的法子,与现在新设立的各道常平司有关,不知道你们想到过没?”秦琅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