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来找事的人也不像乌利亚刚走的那几天来的频繁了,兰斯洛特也是元帅办公室和宿舍两点一线,每天除了解决军部的事务外,就是一头钻进乌利亚的宿舍泡在机甲模拟器里。
在某一天的傍晚,兰斯洛斯终端上出现了一条久违的通讯,那是来自他在皇宫中管家的通讯。
兰斯洛特打开通讯界面,上一次发的通讯还是他询问宾利为什么会出现在机甲部,将近一个月的等待,等来的不是问题的回复,而是一条略显急促的警告。
“小心你的父皇!”
兰斯洛特眉头皱在了一起,看到了这条通讯时就觉得事情不太妙,他打了几个字按下回车发送出去,弹出来的却是一个红色的感叹号,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克米尔就将他从通讯录中移除了。
克米尔是他母亲陪嫁时带来的,是皇宫中为数不多真心待他的人。
兰斯洛特不知道管家在皇宫中出了什么事,他也顾不得今天的机甲训练了,起身就赶往皇宫。
这一路走得格外的顺利,但却有一种请君入瓮的感觉,兰斯洛特也顾不了那么多,在正殿没有见到他那位长相慈祥的老父亲后,他直奔书房,在他的印象中老皇帝白天只会在这两个地方。
果然,他在书房中见到了他三年未见的那个人。
老皇帝看到自己的儿子,也没有太多的惊讶,他将手边的眼睛加上鼻梁,想要好好看一看眼前的人。
“走了三年,终于舍得回来了?”老皇帝说道。
兰斯洛特也没有和他客套,开门见山的问道:“你把克米尔怎么样了?”
老皇帝:“那么个大活人,我还能把它吃了不成。”他说着,抓起了一小嘬鸟食,逗了逗桌子边上鎏金鸟笼里的金丝雀。
“他对皇室忠心耿耿,从未做过一点对不起皇室的事情。”兰斯洛特说话时拳头微微攥紧。
老皇帝半晌没说话,把手里的吃食喂完,拍了拍鸟头:“今天吃得不错。”
兰斯洛特还在瞪着他。老皇帝起身坐到了另一边的椅子上,他面前是一盘摆放好了的象棋。
他向兰斯洛特招招手:“过来,陪父皇下一盘棋。”
见兰斯洛特没有动,老皇帝白棋先走:“放心吧,克米尔好着呢,我不过是想叫你回来聊聊天罢了。”
兰斯洛特将信将疑,他不知道这个老狐狸嘴里吐出来的话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但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他若是真想藏人,就算兰斯洛特把皇宫翻个底朝天也找不到。
兰斯洛特解开外套两枚扣子,在棋盘另一边坐下。
“这盘怎么玩?”兰斯洛特问他。
老皇帝的笑一直挂在脸上:“按你的想法下,都说了叫你回来就是想聊聊天。”
兰斯洛特看着老皇帝脸上的笑,眼底却没有任何波澜。
他抬手走了一步黑棋,刚刚开局,老皇帝前几步都没什么犹豫。
“这三年在军部怎么样?”老皇帝开口问道。
兰斯洛特的目光停留在棋盘上,回答道:“这话你不用问我,每天有多少人给你汇报军部的情况,你想知道我的事情还不容易么。”
老皇帝手下的棋又走一步:“哈哈,这不是想听你说么,这些年听到那些人给我的汇报真是一个比一个惊喜,真不愧是我儿子三年就升到上校,现在还做起了代理元帅,还真是被乌利亚器重啊。”
“我是靠我自己。”他言下之意,自己没有靠皇室或是他这个父亲。
老皇帝点头:“嗯,确实这三年你都没问我要过什么,我也想尽尽这个当父亲的责任,现在有没有什么想要的,和父皇说说?”
老皇帝说着又下了一步棋,还没等兰斯洛特接话,他继续说道:“让我猜猜我的儿子会想要什么,战斗物资还是我手中的皇权?”他的语气轻描淡写,好像在说着什么无关紧要的话。
他说这话时没有看向对面的兰斯洛特,眼睛在棋盘上停留几秒,继而笑道:“这么多年你的棋艺还是没有长进多少,FriedLiverAttack这招没看出来?”
兰斯洛特抬眼看他:“还没到最后,父皇怎么这么心急?”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真就好像是家庭和睦美满的父子间的对话,但语言中的硝烟味正在慢慢变浓。
老皇帝的笑中有着中年男人的十足底气,他在听完兰斯洛特的话后笑得更加肆意。
等兰斯洛特落子的间隙,老皇帝双手撑在椅子扶手上,雍容华丽的服饰,没有将他衬得过于臃肿,反倒是衬出了男人庄严高贵的气质。
“迪克的事情你查的差不多了吧?”
兰斯洛特的目光从棋盘移到对面的男人身上,“您这是承认了是您做的?”
轮到老皇帝,他手中拿着白棋的兵,“这有什么不敢承认的,不过是枚棋子罢了,为了自己的王身先士卒战死不是正符合了他们的心愿,我这是成全他们。”
兰斯洛特对他这论调早已麻木:“也是,在您眼里这人人都是棋盘上的棋子,连我这个儿子也不过是个‘兵’,运气好成了‘后’,否则我也只是个弃子。”
老皇帝看着棋盘上的局势,听完他的话点了点头,不知是对他话认可还是对他下的棋认可,亦或二者兼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