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疏身躯一震,受宠若惊:“陛下,奴才身份低微,由奴才题字只怕会辱没了这片竹林。”
赵承晞忍俊不禁,停下脚步看向楼疏,眉眼弯弯:“竹子知道什么辱没不辱没?再说了,题字这种事不就是要找个字好看的吗?和身份地位有何关系?”
楼疏作揖道:“谢陛下抬爱,奴才必将尽力让陛下满意。”
“既然这般,不如名字也由你起吧。”
楼疏沉吟片刻道:“修竹冬亦翠,真岁寒友也,自古被誉为君子之道,不如就叫君子林,陛下觉得如何?”
“君子林?”赵承晞折扇在楼疏肩上一点,“不错,简单大方,寓意也好,就叫君子林了。”
赵承晞一边转身往回走一边道:“眼下朕也乏了,先回去眯了会儿。你看你何时得空,便把字写了。”
“奴才遵旨。”
赵承晞午后起身,却见楼疏呈上一卷纸,不免吃惊:“你这么快便写好了?”
“回陛下,奴才不敢让陛下久等,趁陛下午睡,便将字写好了。”
“倒也不用这么急。”赵承晞笑道,走到书桌前,“既然你写好了,打开让朕看看。”
楼疏将卷纸摊开,白纸赫然三个大字,笔酣墨饱,行云流水,果然好字。
赵承晞点点头:“写的不错,拿下去让人立碑吧。”
楼疏原本紧张得微耸的肩稍松,重新卷收了
纸,交给了宫人。
午休后,赵承晞在莲池边的亭子里一边纳凉,一边和楼疏下了几盘棋,各有胜负。之后,赵承晞便赖在软榻上翻着还未看完的话本,直到天色稍暗,楼疏在身旁提醒道:“陛下,天色不早了,陛下再看书只怕会伤了眼睛,不如奴才去取盏灯来吧。”
赵承晞正好看得也有些无聊,想起已经好几天没看见送这话本的人了,有些郁闷,把话本随手一丢,便道:“不必了,朕不看了。”
“那陛下可要回屋?也快到了传膳的时辰了。”
“在屋里太闷了,在这吃吧,传膳。”
楼疏闻言刚要退下传话,又听赵承晞道:“对了,说起来你伤好之后,还没听你弹琴呢。你去取琴吧,等用了膳,在这赏月听曲也是一桩美事。”
楼疏这才答应着下去。
哀哀切切,殷殷期期,琴音空灵明净,似有浓浓的思念和期许在琴音中流淌而出。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楼疏伤好了的缘故,赵承晞今日觉得这曲子尤为触动心弦,情绪都不免低落了几分。
今日是阿箐在御前护卫,赵承晞看向似乎也沉浸在乐声中的阿箐:“阿箐,你可有喜欢的人?”
阿箐对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稍稍错愣,垂下眼皮掩住了外露的情绪:“有过。”
赵承晞略有好奇:“他是怎样的人?”
“他是属下的救命恩人。”阿箐抬眼看向天边的一轮皎月,眼里带着少见的暖意,像是凝视着心上人一般,“属下年幼的时候被他所救,亏得被他们家收留,才有了容身之所。”
赵承晞推测:“他是富家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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