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两刻钟过来,楼疏领着个小太监来了,一人手里托着把古琴。
侍卫抬手拦下:“他是谁?”
“侍卫大哥,他不过是送琴的内侍罢了。陛下把两把琴都砸了,自然要带来两把。侍卫大哥放心,他把琴放下便出来。”楼疏解释道。
侍卫点点头,这才放行。
楼疏和小太监进屋往内室走,侍卫视线未及,看的不真切,好在须臾之后那小太监便出来了,这才放心。
这个出来的小太监便是赵承晞。
这便是赵承晞的计策。
前两日他安分守己,故布疑阵,让罗煞他们放下戒心。今日赵承晞突然砸琴发作,让楼疏带来一个和自己身形差不多的小太监,实则已经换好上次出去玩留下的内侍衣服,藏在一旁等待。
待楼疏和小太监都进入内室放下琴后,趁人不备,手起掌落在小太监颈后一击,小连子迅速抱住小太监藏好。赵承晞眼疾手快扯下小太监的腰牌,一招李代桃僵,弓腰垂头,低眉顺眼地成功离开了监视范围。
这只是第一步,如何从后门逃脱是第二步。
为了避免风险,赵承晞舍下了一些可能暴露身份的令牌,配件。
例行的搜身之后,守卫查看腰牌,询问:“这位公公怎么称呼?出庄要带这么多银两?”
赵承晞吊着嗓子说出准备好的台词:“侍卫大哥,奴才是教坊司的小六子。是这样的,早些时候陛下练琴不顺,把两把琴都砸了。楼疏琴师便命奴才出庄买
两把好的先备着,省的陛下什么时候又砸了几把,到时候便无琴可弹了。”
“原来是这样。”
赵承晞见那侍卫贪婪地盯着那鼓囊囊的钱袋,两眼放光,却迟迟不放行,心急如焚,忽然灵机一动,掏出几两银子塞到侍卫手里,谄媚道:“奴才觉得这钱也给的有些多了,这点心意就孝敬大哥了,等奴才晚些时候回来,顺便带两壶好酒来谢谢侍卫大哥。”
侍卫正中下怀,这才抬手放行。
赵承晞暗暗松了口气。
第三步,也是最困难的一步,便是要逃脱追捕。
赵承晞离开侍卫的视线后,脚步愈快,她的时间不多。
阿箐和罗煞每日晚膳时分,便会到她房内查看,确保她人在,到时候只怕是什么借口都不能阻止他们要亲眼看到她本人在房里。
为今之计只有拖延。
一一一一
“你说那个死丫头在房里叫骂?”罗煞拍桌而起。
“是的,那个牛莲儿在屋里一直骂您和阿箐姑娘,言语污秽,难听至极,属下想着放任下去,被其他人听了只怕会污了大人威名,特来禀告。”
“好呀,我倒要看看狗嘴能吐出什么象牙来!”
一一一一
“罗煞你个狗娘养的丑八怪!人丑还爱多作怪!你娘都后悔生了你”
牛莲儿乡野出身,用词粗俗,骂起人那个杀伤力也是不容小觑啊。
“死丫头你给我闭嘴!别以为我不敢收拾你!”罗煞何时被人指着鼻子这么骂过,气得青筋暴起。
“阿箐那个婊子呢?快让她来,让本姑奶奶好好教她做人!”牛莲儿虽说中了软筋散,但胜在底子厚啊,骂起人来气贯长虹,声如响雷,滔滔不绝。
“我来了。”阿箐也到了,想必也有人去通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