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鹅绒似的漆黑夜空中繁星烁烁,跟复杂的人心比起来,干净的不可思议。
时隔八个月,她终于为自己报了仇。
上辈子,容恬蛮狠收缴了她的生命,这辈子,她强悍收缴了她未来所有荣光。
很公平。
只是心口却没有多么好受,大抵复仇这种事,本来就没办法给人带来任何欢愉。
又走了几步,就看见站在路口的人影,他静静站在那里,拉曳出长长的斜影,俊美脸上带着了然却又宠溺的笑意,暗海似的长眸漆黑深邃,满满的都是她的身影。
被寒夜冻的冰冷的心脏在这一瞬间不可自抑的暖了起来,她下意识快走,脚步轻快的像是在小跑,那人赶紧迎上来,哭笑不得的任着她一身寒气撞进同样一身寒气的他的怀里,环卫的似搂住她的肩,将早就准备好的小暖宝宝塞进她手里,不忘取笑,“跑什么跑,你不怕把孩子给跑出来?”
樊雅不说话,依偎在他的怀里,深深吸了吸他的味道,闷头摇了摇。
“回房?”容浔低声问。
“我想回家。”樊雅看他一眼,又补充一句,“回我们的家。”
容浔立刻明白,眼睛亮了亮,也不问她为什么突然想回去,将她搂的更紧了些,“好,我们回家。”
樊雅一上车就睡着了,今天劳心劳神的太多,对她一个孕妇而言,实在是有些负荷过高,等她迷迷糊糊的醒过来,发现自己窝在床上,依赖似的依偎在他怀里搂着他的腰,床头柜上的灯散着悠悠的暖光。
她一动,容浔立刻睁开眼。
长眸清明,没有半点睡意,显然一直在等她醒来。
两人视线交缠了会,就在容浔准备低头吻她时,她一侧脸避开了他的索吻,“不要,没刷牙。”
“我不会嫌弃你的。”容浔低低的笑,聊胜于无的在她额头上啾了啾,由于两人紧贴在一起,樊雅可以感觉到他胸腔的微微震动,酥麻的感觉让她舒服的弯了弯眉,“可是我很嫌弃你的。”
“货物已出,概不退还。”容浔伸手抚了抚她日渐圆滚的肚皮,“而且,我还有人质。”
樊雅扑哧一笑,睡意退了七八分,打了个小小的哈欠,在他怀里找了个舒适的位置,轻轻的问,“录音笔上的内容听了没?”
虽然豪门注定多秘辛,而且容恬知道的应该不多,但光是那么一点,足以让人惊骇。
与帮派勾结,贿赂行贿,收买证人,禁锢囚禁,中饱私囊,打击报复……
每一点拿出来,都足以让奉何华身败名裂。
“可能奉何华自己都没想到,她会毁在自己最宝贝的女儿手上。”樊雅微微叹了口气,目光悠远失落,下意识抚上自己的腹部,“孩子与母亲应该是世上最贴心的人,他们曾经那样亲密。”
那样亲密,却依旧抵不过时间与利益。
母女都能反目,更何况世上别的情感?恐怕更脆弱的让人心慌。
容浔目光微微闪了闪,微微挑眉,“我对这个没兴趣,相比较而言,我对亲你更有兴趣点。”一边说着,一边她挺直的鼻梁上落了一吻,又在她眼睑上落下一吻,然后又是两腮。
樊雅被他亲的发痒,笑着躲闪,“跟你说正事呢,别乱动啦,好痒的。”见他没有停下来的想法,干脆伸手捂住他的唇,掌心一热,那人居然伸出了舌,在她掌心上灵活画圈。她又笑又气,慌不迭的收回手,瞥一眼他脸上得逞的笑意,一时恶从胆边来,手往下探,用力一攥!
容浔从喉咙里嘶出一声低呼,像是痛苦,又像是愉悦,长眸里眸光荡漾开来,浸润满了春意,“哦,雅儿,慢点……”
樊雅本来纯粹是恶作剧,被他这么一叫,脸上不由自主的发热,慌不诶就要丢开手,却被他一把强硬按住,“好好好,我们说正事,说正事。”
话虽然这么说,但眉眼里的荡漾让人一眼就能看出他的说正事是什么意思。
樊雅又羞又恼,发狠一用力,想让他知道点痛。
容浔真的倒抽一口冷气,但上挑的眉与过于明亮的眸,根本看不出他是在经受痛苦,反而像是在享受,“轻点……哎,就这样……轻点……”
樊雅柳眉倒竖!
“乖,不是说正事么,来,我们好好说。”顺便将人搂的更紧些,贴的更紧些。
樊雅到底脸皮不够厚,脸上染了一层蔻色的嫣红,他的呼吸落在她的脖颈间,酥酥麻麻的热感让她身体不由自主的发热发软,身体涌动着并不陌生的情潮。怀孕到末期,女性的荷尔蒙本来分泌的就多,怎么经得起他的挑逗。
她本来还有满腔的感慨要发泄,被他这么乱七八糟一搅和,她所有酝酿的负面情绪都变成了无语。
她咬了咬牙,手臂一撑,干脆直接跨坐在他身上,危险的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