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一凛,赶紧起身,到了慕容景天面前屈身行礼,道:“皇上,请皇上治臣妾的罪。”
“治罪?皇后要朕治皇后的什么罪?”慕容景天疏懒道。
皇后的神色越加卑微,情态越加恭敬,道:“请皇上治臣妾协理后宫不当的罪名。”
“是么?”慕容景天却是缓缓地饮了一口八宝茶,道,“这八宝茶倒是甜润——朕却是想不明白了。这么多年皇后平衡后宫,不是很好么?皇后是朕的贤内助,朕如何会治皇后的罪呢?”
皇后的神情略微有些忐忑,道:“皇上,如今后宫之中流言纷纷——”
“既然是流言,那就不必理会它!”慕容景天冷冷道。
皇后一凛,只觉得后脊似乎冒出了丝丝的凉气。半晌,皇后垂下眼眸,低低道:“皇上,若是无关皇嗣血脉,臣妾也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如果是关系皇家血脉的大事情,臣妾身为后宫之主,就不能不问。”
“你说什么?”慕容景天的声音隐有怒气。
皇后伏在地上,低低开口道:“皇上,事关皇家血脉,这件事,您不能不闻不问。”
慕容景天隐隐含怒,却仿佛在竭力压制自己的不快,冷冷道:“皇后从哪里听来的腌臜话,竟也入耳了么?”
皇后连连道:“皇上息怒!皇上息怒!臣妾身居后位多年,一直都明白后宫的平衡之道。臣妾是皇后,是这后宫的主人,所以臣妾只能稳,不能急。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流言初起的时候,臣妾也是一力平息。可是,皇上——”
皇后微微直起身子,注视着皇上的眼睛,道:“皇上,宸昭仪入宫数月,皇上盛宠,却迟迟未有身孕。而皇上被匪寇所劫,在宸昭仪去延庆王搬救兵之后,宸昭仪就有了身孕——皇上,您不觉得,这一切都太巧了么?”
虽然慕容景天竭力克制,可是他显然是动了怒。
只见慕容景天死死攥住了自己的龙袍,冷冷道:“皇后从哪里听来的这些混账话!必定是后宫之中有人见不得宸昭仪得宠,故而传出这样的流言来中伤宸昭仪。皇后,你是后宫之主,万万不能被这些莫须有的流言所扰!”
皇后却是伏在地上,低低开口道:“皇上,臣妾若是一点把握都没有,怎会特意来向皇上禀明,打扰皇上的清听呢?只是,宸昭仪这一胎实在可疑。臣妾是皇上的妻子,就不能不想得周全。皇上——”
“皇后!”慕容景天青筋暴凸,厉声喝止道,“皇后!朕多年不曾有自己的孩子了,皇后就这么见不得朕好么?”
皇后颤抖地身子,哀求道:“皇上息怒!皇上息怒!臣妾是皇上的枕边人啊,怎会不为皇上着想?且臣妾已经为皇上生育了二皇子,又何必对一个小小妃嫔一再迫害呢?只是,这件事是在蹊跷,皇上,为了大周的江山社稷考虑,您也是不得不查!”
慕容景天冷冷起身,厉声道:“朕一直知道,子嗣之事需看天意。宸昭仪入宫数月不曾有孕,便是上天注定。而现在龙胎切切实实地就呆在宸昭仪的腹中,这也是上天的意思。”
慕容景天怒视着皇后,道:“皇后!这件事朕已经不想再说了。你是后宫之主,平息后宫流言,稳定后宫人心是你这个做皇后的职责。朕劝你一句,少动一些歪心思!好好治治你的头风就是了!”
听了慕容景天的这一席话,皇后只觉得浑身一软,随即瘫倒在地上。
沉默了片刻,皇后仿佛不甘心似的,哀声道:“臣妾是为了我大周的江山社稷着想!请皇上彻查此事!”
“够了!”慕容景天厉声道,“朕乏了,你跪安吧!”
正当这个时候,福公公却是在门后通传了一声:“启禀皇上,这会儿贤妃娘娘过来了。”
慕容景天隐隐含怒,却是道:“贤妃?她怎么来了?”
福公公低低道:“小的不知。只是小的看着,贤妃娘娘急着见皇上呢——”福公公顿了顿,道,“贤妃娘娘来得急,仿佛是有关宸昭仪的事情。”
慕容景天却是心中陡然一沉,厉声道:“立即让贤妃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