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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6:震旦还在你无权决定世界的命运

自从激活了至高神火之后,高德一直有个疑问。

他的魂火是被数亿压强的混沌压燃的,这是完全属于他自己的力量。但魂火本身不会渗透到现世,而是把混沌中的恶魔之力当做薪柴燃烧,再输出到现世做功。

义思达的至高神火却不一样,那就是混沌的反面。高德最初觉得,就像恶魔之力与神灵之力是混沌的两极一样,这种神火与混沌,似乎又是某种更高层次的力量的两极。那种力量或许就是巴托人所谓的“天理”,或者太一魔教所说的“自然”。

于是问题就来了,自己的魂火,还有作为刑天的纯粹凡人之力,在这套体系里处于什么地位?与巴托帝神的至高神火又有什么关系?

回味小丽、远坂爱还有姚婆婆她们那种圣山之人的力量,高德觉得自己的层次划分可能出了问题。帝神的至高神火如果跟圣山的神灵之力是一回事,或者至少是本质相近,那么就说得通了。

真正与混沌对立的,是凡人之力,以及由凡人之力“压燃”出来的魂火。以前的震旦就是靠天地鼎炉燃烧凡人魂魄中和混沌,现在的大明皇帝就是靠坐在社稷之座上燃烧魂魄镇压混沌。

这不是出于自尊心或者优越感所以才非要分个高低,而是高德之前想过,至高神火能不能也跟恶魔之力一样,被他的魂火点燃,变成对抗混沌的薪柴?

他尝试过,不过至高神火与他的魂火虽然说不上水汝相融,但也算是相辅相成,融合大于排斥。他怕全力之下会破坏这种状态,就没有强行推进。

现在即便占据主场可以跟郎世德对耗,可郎世德说得对,却敌号只是恢复到以前郭瑞德在时的状态,他即便把至高神火全部激发出来,也就是个山寨版郭瑞德。面对多活了十万年的郎世德,并没有什么优势。

再听郎世德说到什么帝神的道路,俨然是把义思达乃至魔思达当做世界上唯一的救世主了,高德自然豪气顿生。

瞧瞧你们巴托还有新大陆都成什么样子了,完全是人间地狱,还好意思说你们的道路是唯一正确的,你们不过就是帮只想着跑路的原始人!

既然至高神火上限摆在那了,高德也不再寄望于它,不如全部交给自己。

他催动魂火渗入神火,最初的排斥之力异常自然,紧接着就是汹涌的反扑之力。渗到神火深处的魂火似乎碰触到了一个虚实难定,强弱莫测,却如光影般无处不在的意志。那意志微微律动像是挟带着被卑微存在冒犯的无尽努力,搅动神火,反过来要将魂火吞噬。

于是高德的心灵屏障外裹上了层沸腾的熔岩,魂火与神火在此冲撞撕咬,相互角力。由心及身,原本只是裹住他的暖白光焰,骤然分作昏黄与炽白两股烈火,各自如火龙般盘旋交织,冲撞撕咬、互相啃噬。

宏大空间中,两条光焰火龙直升壁顶,烧灼感比刚才的人形火炬还要强十倍以上。火龙激斗制造的冲击波连绵不断的震荡,不仅魔思达们纷纷疾步后撤,连郎世德都退了几步。

哎哟不好,这是作死做到自作自受了!

高德却是慌了手脚,他可没料到以魂火全力烧灼神火会是这样的反应。

似乎……似乎刺激到了神火中的帝神意志?

哪怕只是残影之类的东西,也不是自己能够抗衡的吧?

“我对震旦人充满了好奇甚至……敬畏,”郎世德忽然又开口了。“你们不仅对帝神不敬,对自己的神灵也不敬。现在你还妄想像圣山的人驱策神灵之力那样,凌驾于至高神火之上,你们震旦人啊,到底哪里来的胆子?”

“至高神火是帝神献祭自己点燃的火焰,是祂代所有人类做的牺牲,是将自己的永恒苦难化作赐福人类的神恩。人类因此而背负罪孽,从来都只能仰望神火,通过祈祷借用神火的力量。”

郎世德的语气中多了一丝哀伤,“但是神火黯淡了,这意味着人类忘记了自己的罪孽,忘记了帝神的牺牲。人类……还有整个世界都没救了。唯有沿着我们魔思达开辟的道路走下去。让整个世界吸收混沌,我们则离开这个罪孽的地狱,前往新的家园重启文明。”

“以前我们认为只是巴托人犯下了这般不赦之罪,现在……看看你,震旦的权臣高德,你就在眼前向我们展示,震旦人是如何让神火黯淡下来的。”

灰焰自他的战甲缝隙里如蒸汽般喷出,锤头也再度萦绕灰光。郎世德顶着两色火龙放射的烧灼之力,向着火龙之中已变得异常模糊的身影走去。在他身后,魔思达们也激昂的高呼,不顾伤势与疼痛奋勇向前,宛如面对异教徒的十字军战士。

郎世德停在火龙前,方头大锤高高挥起,身上的灰焰猛烈升腾,掀起了竟然不属于火龙的冲天焰柱。

眼见大锤就要将这股灰焰之柱击出,而火龙之间因为两股力量冲撞完全无法动弹的高德,必然是粉身碎骨魂飞魄散的下场。

火龙骤然分出一缕,落在郎世德身前,扭曲摇曳着,急速凝结出一个身影。

乍看那身影就是高德,还以为是高德自火龙中跳了出来,可接着的声音让郎世德保持着举锤的姿势,不再动弹。

“郎世德,你还活着啊。”那是用巴托语说的,“不过已经不是义思达了,现在的你跟死了没有差别……不,比死了还要糟糕。在我眼里,你不过是头恶魔。”

“团长?”

“郭瑞德!?”

“不!这是幻象!郭瑞德早就死了!”

手下的惊呼让郎世德回过了神,他连连退步,身上和锤上的灰焰收敛了大半,那可不是表示友善,而是心灵受到极大震撼,难以再维持力量。

“不……”惊讶加不解,还有隐约畏惧,最终凝聚为愤怒的情绪让郎世德话都说不利索了。“郭瑞德,你、你怎么会,怎么可能还、还保留着意志?”

这个身影乍看跟刚才的高德一模一样,而且还只是个虚影,但以郎世德的力量,自然分辨得出,这是郭瑞德的意志,至少是残留有郭瑞德意志的投影。

“我与却敌号同在。”郭瑞德淡淡的说:“离开巴托的时候,我这么跟你说过,你以为只是句表达决心的话吗?那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

“你跟舰灵融合了!?”郎世德恍然大悟,“所以你刻意潜伏着,难怪十万年来,探子们从没发现却敌号还有复苏的可能,原来是你啊,只有你才清楚怎么避开我们的探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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