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设宴的宫殿,困意更甚,她有些撑不住,半靠在紫苏身上。紫苏扶着她走了一段,忽然看见前头立着个挺拔的身影。
闫默走近几步,闻见一股带着香甜气息的酒味。刚才宴上,他并未喝酒,这味道,自然是从面前的粉团身上散出来的。
酒意上涌,褚清辉脸上带着两抹红霞,意识虽然还算清醒,身上却困乏无力,靠在紫苏手上,软软地朝闫默笑了笑,“先生怎么也出来了?”
闫默看了她一会儿,伸出手,将人扶来自己小臂上靠着。
紫苏被抢了活,也不敢多说什么,暗里瞧了瞧四周,除了伺候的宫人,并未看见别的,便退后几步。
褚清辉环住闫默的手臂,大半个身体的重量转移到他身上,“还是先生力气大,扶得稳,不怕摔倒。”
“不会摔。”闫默道。
褚清辉脑袋慢慢有点晕,皱起挺翘的鼻头,在闫默身上嗅了嗅,“先生今天没喝酒吗?母后说,端午节要喝雄黄酒,这样才吉利。我之前第一杯,是想要敬先生的,结果被师弟喝去了。后来第二杯,先生又没喝到,动作可真慢。”
她是真的困了,一边说,眼皮子一边往下耷拉。
闫默摸了摸她的额头,又刮刮红彤彤的脸蛋,道:“头疼么?”
褚清辉撑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迟钝地摇摇头,声音几乎是含在嘴里,“不疼,母后给我喝了解酒汤,就是困……”
“睡吧。”闫默道。
褚清辉艰难地摇了摇头,“不能睡,睡着了,紫苏就扶不动我了。”
“有我。”
褚清辉迷糊了一会儿,有那么一两息,几乎已经睡着了,才又听她迟钝咕哝:“……可是先生又不能扶我入后宫……”
她因这个理由清醒了一下,勉强从闫默手边挣扎开,对紫苏招了招手。
紫苏忙小跑上前扶住她。
褚清辉靠在她身上,竭力睁开眼睛看向闫默,声音娇软,“先生回去吧,明天记得来找我。”
闫默没再坚持,看几名宫女小心翼翼的簇拥着她离去。
粉团早晚是他的,但如今却还不是,况且又不在他的地盘上,便不得不有诸多拘束。
八月初八。
他在心中默念这个日子。
那是公主下降的佳期。
他站在原地,直到看不见褚清辉的身影,才回到设宴的宫殿,带着酒劲上来、半醉的师弟出宫。
第二天,冯重青醒来,刚伸了个懒腰,便因浑身酸痛惨叫出声。
待他在镜子前看清自己鼻青脸肿的模样,又是一阵鬼哭狼嚎,“大师兄大师兄,我这是怎么了?!”
闫默闻言头也不回,“喝多了,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