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喊着?喝酒,可?眼下事多,谁也不好意思敞开了喝。稍稍浅酌了几杯,便都放下了。又稍稍商议了几句婚事,楼英便起身告辞。
杨景澄也不挽留,把人送到?门口,又折回了炕桌旁。他刚才只顾着?吃菜喝酒,还须得吃点子主食方饱。他不是很挑剔的人,伸手拿了个大馒头,就着?桌上的菜吃了起来。一时饭毕,家下人来撤桌子。杨景澄漱了口,接过叶欣儿递过来的清茶,方对颜舜华笑道:“谢了。”
颜舜华道:“不客气。几两银子的小事,若不是看他心中有骨气,一月二两的钱我都懒的收。”俗话说,皇帝也有三门穷亲戚,这话搁本朝是有点扯,皇帝的亲戚一个个都是宝贝蛋子,没有穷的。但各家门各家户都少不得打?秋风的。
时下风俗,发达了之后合该照拂亲戚。因此颜舜华也不太在意自己那处陪嫁的屋子能不能收钱,一年二十四两,刚够给叶欣儿发月钱,以公府之家底,实在没必要计较。何况她也是看杨景澄的态度行事,新婚时杨景澄的话言犹在耳,她绝不能拖后腿。
正妻的威严来自于?夫主的肯定,想获得杨景澄的尊重,可?不能一味听?话老实,否则文?氏便是前车之鉴。夫妻齐心、其利断金,杨景澄可?不是个糊涂人!
杨景澄不知转瞬之间,颜舜华的心思已千回百转,犹自调笑道:“这么?大方?你小时候一只蚂蚱都记的真真儿的呢!”
颜舜华没好气的拍了杨景澄好几下:“你好心没好报!我告诉你,现那宅子还住着?人,你不识好歹,我可?不喊人腾院子了!”
杨景澄正色道:“能租院子的都不是普通百姓,你仔细些。”
“凭他是谁,房主让他搬家,他不搬也得搬!”颜舜华道,“我免了他本月的租金,再给他几两搬家银子便是。说来,这正是我想着?把房子租给楼家大爷的缘故,京城的房东都是大爷,动不动撵人,他若住在别处,不够遭罪的。”
杨景澄笑道:“其实吧,依我说,他遭遭罪也没什么?。现如今四处不顺,就是遭罪少了,他妹妹遭罪更少。然你想的周到?,他毕竟要去边疆。他媳妇带着?寡母,还是得你多照应。”
“知道。”颜舜华顺嘴应了,又道,“快过年了,初七之后太妃奶奶出?殡,来回起码得十来天。我初七之前抽个空儿去见见魏姑娘,你看怎样?”
杨景澄捏了捏颜舜华的脸:“好个夫唱妇随的贤妇,些许琐事,你看着?办吧,我可?不得闲儿!”
时候不早,杨景澄不比颜舜华,白日里?能在家睡个午觉,此时已经犯困。夫妻两个没再闲聊,各自睡了。
楼英却还不得歇息,从东院出?来后,先去章夫人屋前问安。尽管章夫人已经睡下,他依然不失礼仪的在门口略站了站,又与丫头婆子说了两句话,才走过穿堂,进?入后头的院子。东厢房里?亮着?灯,想是楼兰还没睡。楼英索性掀帘子进?了屋,正看到?楼兰红肿着?眼,再配上红肿的脸颊,若是颜舜华在此,保管得好生嘲笑她一番宛如猪头。
“哥——”楼兰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你怎么?才回来!”
楼英重重的叹了口气:“疼么??”
楼兰哭道:“疼。”
哪知楼英冷冷的道:“疼就好,省的我再补一顿!”
李青家的连忙捅了捅楼英的胳膊:“大爷,我才哄好。正屋里?使人问了好几回了,再哭起来,只怕夫人今夜都不得安生。”
楼英冷笑道:“你有脸哭?你在别人家招惹人家的女主人,你怎么?那么?能耐呢?”
楼兰近来被楼英骂多了,也不似一开始那般容易炸,见哥哥不肯帮她,只把头撇过去了而已。
车轱辘的道理楼英早说烂了,楼兰却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见她的模样,楼英懒得废话,直接道:“侧夫人之事,你想都别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