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然不知道老样子是什么,反正点头就对了。
黄丽笑了笑,坐回办公桌,按了桌上的电话,“两杯美式。”
美式?
陶梓撇了撇嘴,那个很苦……
“怎么样?现在还会头疼吗?”黄丽问。
陶梓摇摇头,“不会疼了。”
“那就好,你妈妈说,你割腕了?”
陶梓抬头,紧盯住了黄丽的脸,有些惊讶。
她居然问的这么轻松,就连裴玉珠也没敢这样问过吧……难不成身为心理医生见多了这样的病人?所以习以为常了?
既然能说这么明白,也好。
陶梓喜欢清楚明白,自从顶着宋惜的身体活过来以后,她含糊过去了太多事,实在不像从前的自己。
“是啊,我割腕了。”她伸出手,把镯子往上推了推,摊在黄丽的面前,有些无奈道:“可我什么也不记得了。”
黄丽原本神色轻松的脸上还是微微一滞,但是马上就帮她把镯子遮了回去。
“你是说,你不记得为什么割腕了?”
“不。”陶梓正色道:“我不记得自己怎么得了抑郁症。”
宋惜说完这句话,房间里沉默了不少时间,黄丽淡淡道:“既然不记得了,就忘了吧。”
“如果你在受到刺激,也许还会发病,作为你的医生,我不能冒险。”
宋惜是她刚毕业接诊的第一个病人。
那会黄丽只是跟着自己的导师在实习,宋惜刚来的时候才高一,看起来又瘦又小,缩在她妈妈的身后,完全不敢看人,到了诊室,见自己的导师是个男人,说什么也不肯坐下来,反而是黄丽,宋惜还愿意跟她说上一两句话。
后来黄丽到了现在这家诊所,不知道宋惜的妈妈是怎么找到自己的,那时候宋惜已经高二了,被确诊为抑郁症,半个医生也不肯见,裴玉珠没办法,这才想起黄丽,向她的导师打听了地方,带着宋惜来了。
一开始,宋惜什么也不说,好在,她还愿意呆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常常一坐就是一整天,后来黄丽听说宋惜会画画,就在办公室的角落里摆了一套画画工具,用屏风挡住。
别的病人来的时候,她就带着他们去隔壁的办公室。
黄丽年轻,病人本就不多,那时候,她几乎把所有的时间都花在了宋惜身上。
这么年轻又漂亮的一个小姑娘,实在是可惜。
黄丽看过她的画,一幅又一幅,漂亮却有些沉闷。
大概半年,宋惜才渐渐的跟她说了话,说话的时候很正常,言语间还会担忧起自己的考试,琐琐碎碎的,那样子并没有裴玉珠说的那么严重。
至于抑郁症的原因……
黄丽当然知道,她几乎是花了一年多的时间,才从宋惜凌乱破碎的描述中找到了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