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文慧把孩子叫出来,其实并没有什么?目的。
这更像一种心理上的补偿,想挥霍一个母亲的权利,想告诉房太太,儿子虽然叫你“妈妈”,但和我的血缘却无法割断。
房彦抛下?婚礼,跑出来见她,她才觉得?自己在孩子心中是有地位的,不是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而等待的间隙,她的男朋友和她说:“这小子真的是养不熟的白眼狼,要不是你把他送回了房家,他哪能舒舒服服地做少爷?没良心。”
文慧没好气:“行?了,说这个有用吗?他一心认了那个女人当妈,也不知道灌了什么?迷魂汤。”
“慧,你要真想出口气,我有个办法。”男朋友以前搞诈骗,脑子很灵活,“他对你横鼻子竖眼睛,就是以为你拿他没办法,给他点颜色瞧瞧,让他知道自己没那么重要,不就行了?”
文慧心动了:“什么?法子?”
“一会儿你把他骗出来,让小多回去。”男朋友笑嘻嘻地说,“他做了这么?多年的大少爷,也该让小多过过瘾了啊。”
文慧吓一跳:“这怎么行??骗不过吧?”
“骗不过就说实话,说这小子跑了,房家要脸,不会声张,指不定还会帮忙瞒下?来呢。”男朋友说服她,“这样不是更好?小多可比那小子孝顺。”
文慧想想大儿子的冷漠,再想想小儿子的孝顺,被说动了。
在她看?来,调换两个孩子其实算不了什么?,都是房利民的儿子,本来就不该厚此薄彼。要是换做小儿子,指不定以后能多孝顺她呢。
同样心动的还有小多。
他一直很羡慕双胞胎哥哥,香车美女,要什么?有什么?,众星捧月,明明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凭什么?差那么多呢?
这么?多年,他不恨母亲,她说过,自己留下?他,是真的舍不得?把两个孩子都送出去。可若说没有怨,也是假话。
他不知多少次遗憾,当年为什么?不是我。
现在有了能过一过哥哥生活的机会,哪怕只有短短几天,他都愿意。
于是计划就这么?定了下?来。
因为羡慕哥哥,小多一直在模仿哥哥的外表,换上他的行?头后,连文慧都分不清谁是谁。
男朋友的胆子大了起来,他先是拿了房彦的手表自己戴上,又说,做都做了,就做得?逼真一点。让小多好好拍拍房董的马屁,要是能假戏真做当然最好。
当然了,小多得?了这样的机会,也别忘记“孝顺”他们。
至于小彦,他和文慧说:“让他过几天小多的日子,涨涨记性。”
文慧同意了。她对这个大儿子不乏怨恨,想给他点教训。
然而,看?似“完美”的计划,却不到几个小时便破灭。
小多死了。
文慧心痛又傻眼,弄不清楚房利民是故意骗她,还是真的。有一瞬间,她几乎想全盘托出。
可男朋友说:“别犯傻,要是被他知道咱们干的事,你想想会有什么?后果。”
文慧一个激灵。
她当然知道房利民有多狠,几十年前发家的人,谁不是狠角色?
这里不能再留,拿一笔钱跑吧。
于是,调包变成了绑架。
离交易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文慧的屁股却怎么都沾不到凳子上,在室内走来走去,站到窗边出神地望着。
正在这时,她看到外面有些动静,忙不迭叫了男朋友过来:“有人来了。”
两人顿时紧张。
只见黑影憧憧的旋转木马那边,跑来一个衣衫凌乱的女孩。她的头发飞得?乱蓬蓬的,脚步踉跄凌乱,还差点绊了一跤。
可她一无所觉,只是不断往后看。
很快,背后追上来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紧紧缀在后面。
女孩奋力逃跑,体力却不断下降,跑到离鬼屋还有二三十米的地方,被身后的男人追到,一把推倒了地上。
眼看她就要被男人掐住脖子,女孩就地一滚,直接从台阶上滚了下?去,落到鬼屋的门前。她迅速爬起来,一瘸一拐地奔到鬼屋大门口。
“她想进来。”文慧慌了下?,问,“怎么办?”
男朋友很冷漠:“当然不能让她进来。”
文慧皱起眉:“她一个小姑娘……咱们见死不救啊。”
“我们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还管她干嘛?”男朋友说,“我和你讲,你可别乱发善心,出了岔子,你和我都要倒霉。”
文慧有点不忍心。
她不是什么?好心人、善心人,十八岁就出来闯荡,给大老板做外室的女人,能有几个是善茬?以前在房利民身边工作那会儿,有个女职工起了小心思,被她堵到厕所,狠狠扇了两巴掌,脸都肿成了桃子。
但……眼下又是不一样的。
“把大门打开,让她进来躲一躲吧。”文慧摁下?控制台的按钮,打?开藏有机关的鬼屋大门,“她不敢进来的,毕竟是鬼屋。”
男朋友阻拦不及,只好看?着她打开门。
暗锁消失,女孩因为用力过猛,身体往后踉跄了下?,但马上夺门而入,死死关进门扉,后背抵在门上,牙关紧锁。
外面的男人用力捶门,把大门砸得震动起来。
可鬼屋的门是特制的机关,表面上的门锁根本不能用,他怎么砸都砸不开,喘着粗气立在外面,久久徘徊不去。
男朋友抱怨:“你放了个麻烦进来,现在怎么办?”
“我们该走了。”说来也怪,开门的时候心软,现在,文慧又有点后悔了,但不肯承认,“早点过去盯着,赎金应该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