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股脑就说了陈夫人追查蔺云婉从前身边伺候的旧人的事情。
“奴婢只是个传话的!”
陆争流挥挥手,让丫鬟退下,质问葛宝儿:“你到底想干什么?”
葛宝儿也不忍了。
她真是忍够了!
“大爷,我就不信只有我想知道她到底是不是蔺云婉!”
葛宝儿皮肤还是白的,杏眼虽然有皱纹有乌青,但是还有刚入府时候的野心。
她不服输地反问:“你既然知道她没有死,难道你就一点想法都没有?”
陆争流被问住了。
自从知道蔺家迁了坟,回忆起当年,从云婉被烧死到蔺云逸逼他写和离书,蔺家只求息事宁人的态度,他就明白了。
“我知道……她没死。”
陆争流闭上眼睛,声音很低:“她现在是桓王妃。”
不是他高攀的上的人。
他嘲笑葛宝儿:“你不会以为,凭着你和兴国公府见不得光的关系,就能把桓王妃怎么样?”
“你别异想天开了。”
葛宝儿仰着脖子问:“我若能找到证据揭穿她呢?大爷想不想揭穿她?还是任她留在桓王身边逍遥快活?”
她冷笑道:“大爷您为她留着正妻之位,为了她,到现在只有长弓一个嫡子,自己的血脉都不认了!可她呢,她现在过的什么日子?逍遥又快活。”
陆争流动了动嘴角。
他几乎听不见自己的声音了,但他问了:“你想怎么做?”
葛宝儿笑了笑,才道:“我母亲去查过,萍叶和桃叶两个丫鬟出嫁之后一直在夫家,蔺云婉回了京城也没有见过她们。虽和蔺家有走动,但蔺家和王府之前就有来往,这也不算把柄。”
“郭娘子,她也没有去见过?”
陆争流忽然想起这人。
葛宝儿道:“那个孤寡老婆子早搬家了,现在根本找不到人。”
陆争流嗤笑:“你找了一通,一无所获?”
“谁说的?”
葛宝儿得意地道:“江潜林氏有一外嫁的女儿,随夫婿进京,她丈夫文海也是赶考来的。大爷知道她和桓王妃是什么关系吗?”
陆争流不知。
从蔺家被赶走之后,他就刻意不去了解蔺云婉的事情。
他怕自己想到她在桓王身下承欢的样子,会发疯。
“她们是亲姐妹!可文家的人,居然住在简陋的宅院里,还是租来的。”
“大爷,您说这正常吗?”
这不正常,但陆争流已经不想知道了。
他冷声说:“到此为止吧。别让我发现你带着陆家自掘坟墓,长弓要中进士了,我们陆家还有出头之日。”
抬脚就走了。
葛宝儿咬着牙,清秀的面目很狰狞。
“我就不信,证据都找到了,你还忍得住……”
她吩咐丫鬟:“备车,我要去见文家人。”
她就不信,重金之下,文海和林云娇夫妻,还能守口如瓶。
“大哥,你中举了,你不用去见客人吗?”
慕儿握着笔,听到外面的锣鼓声,有点分心。
陆长弓淡淡地说:“专心。”
慕儿噘嘴问道:“大哥,我非要学写字吗?”
“女儿家学写字,才能明理、聪慧,遇到不公的事情,知道怎么保护自己。”
慕儿很懵懂:“大哥,你不能护着我吗?”
陆长弓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说:“我能。但你是女孩儿,大哥不能一直保护你。”
“为什么呢?”
“因为慕儿长大要嫁人。”
慕儿放下笔,笑着说:“那慕儿不嫁人,一辈子都和娘,和大哥在一起。”
陆长弓把笔塞到她手里,握着她的小手,说:“先把这一张写完了。”
慕儿吐吐舌头。
她一点小心思,都被大哥看出来了。
陆长弓敲了敲她脑袋,说:“学完三百千千,大哥教你练拳,长大了再练剑。我们还出去骑马。”
“真的吗?”
慕儿眼睛忽然明亮了。
“嗯。”
慕儿又有练字的劲儿了。
竹青拿了糕点进来,笑着问:“大少爷,怎么今天还教慕儿练字?今天可是您的大喜日子,还不出去见客吗。”
陆长弓头也不回,语气温和:“母亲又不在。”
竹青顿时失落了,叹气道:“奶奶在天有灵,一定知道的。我看就是奶奶保佑您中举的。”
陆长弓抿唇淡笑。
母亲应该……会知道他中举了吧。